可眼前还剩下什么呢?
除了区分不出的肉块,就是那零零碎碎的轮椅残片了。
“呵……呵……”李淮安捂住胸口,重重跌坐在地上,她咬着牙泪水滴落到泥土上,滔天的恨意让她几乎变得疯狂。
“我跟你们拼了!”
李淮安说着,完全不顾及已经被打断的腿,挥舞着手里的软剑再次冲入敌阵。
沐南婉完全阻止不了,躲在城门口着急的不行。
好在苏溪年的障目弹效果非常不错,拖延了不少时间,同时也等到了誉王殿下的救援。
“誉王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快开城门!”
“快开城门!”
沐南婉完全没想到,誉王竟然是从城外回来的。她一直以为萧云舟说誉王会接应,是提前在城门口蹲好点,没想到这人策马狂奔,竟是从城外领兵而归。
那身后黑压压的将士,沐南婉已经看不清有多少人,只知道誉王身着盔甲,手持宝剑,意气风发地派人撞开城门,稳稳停在了沐南婉的面前。
有了誉王的军队出现,那些刺客自然不堪一击,尽数伏诛。
李淮安除了身上有几道剑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她在战场里捡了一把卷刃的剑当做拐杖,一步一步重新回到轮椅爆炸的地方。
她每走一步,鲜血从脚底开出了莲花。但她走得很坚毅,勇敢得让人想哭。
“淮安……”沐南婉绕过地上的尸体,跌跌撞撞上前。
只见李淮安跪倒在地,竟从那破碎的轮椅里,翻出一个绣工歪歪扭扭的荷包。
荷包上分不清是什么图案,却让李淮安泣不成声。
“这是那年他去边关打仗前,我亲手送给他的。”李淮安抓着荷包,紧紧捂在胸口,泪如雨下,“他说等打了胜仗就回来娶我,我就等啊等,一等就是三年。”
“苏溪年,你是个大骗子。”李淮安抱住荷包痛哭,纤弱的肩膀抖动着,看得沐南婉心如刀绞,也跟着哭了起来。
“淮安,你别难过。”沐南婉轻轻张开双臂,抱住李淮安的肩膀,两人相拥而泣。
长夜漫漫,再无溪年。
大概是哭得久了,也许是体力耗尽,李淮安就这么安静地倒在了沐南婉的怀里。
“好好睡吧淮安,等明天醒了,一切就结束了。”沐南婉摸了摸淮安的脑袋,转头看向誉王,苦笑一声,“麻烦誉王,将淮安郡主送回侯府。”
“不麻烦。”誉王淡淡道,他微微抬手,立马有人将淮安抬到了马车上。
等到淮安离开,沐南婉才终于整理好情绪,擦干眼泪站在誉王面前。
“辛苦誉王送我母亲离开。”
“哦?”誉王挑起眉,从马上俯身问道:“你不走?”
“我不走。”沐南婉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总要为将军府那些死去的亡魂,讨个公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