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王奇,贺静怡一下就明白了。电话里,她冷笑一声,不客气地回道:“你放心,你的儿子好得很,只要你乖乖地离开京城,我保证他顺利毕业回国,以后想去哪个机构,我都可以替他安排!”她依旧像从前一样,对刘芹说着美好的未来。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不会要人命的,只要你每天放一点在沈心兰的饮食里,就会神不知鬼不觉,谁都查不出来。只要你答应我,我会把你的儿子王奇送去国外,他学习那么优秀,你也不想他一辈子没出息,窝在这种小地方吧?留学的费用不需要你操心,不止是留学,将来他的工作,他的一切,我都包了。怎么样,这买卖还不错吧?……刘芹想要儿子有个更好的前程,她同意了。一开始沈心兰的确没什么不良反应,她也只为贺静怡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她,毕竟那时的贺静怡是云珩的未婚妻,谁愿意看以自己的未婚夫一心都挂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呢。她更多地只当是贺静怡对沈心兰的嫉妒。可是在她得知沈心兰死了的时候,她才慌了。她悄悄将那种药粉留了一些在身边,后来拿去找人问,才知道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可以破坏人的免疫系统,最后让人变得容易生病,更突然因为感染而亡。刘芹想到这些,悔恨交加。她摇着头,祈求贺静怡:“夫人,我求求你,不要伤害阿奇,我就他一个儿子。”贺静怡阴冷地重复:“那你就听我的,马上离开京城!否则,我会让你一辈子联系不上你的儿子!”说完,她甚至不给刘芹反应的机会,便直接挂了电话。刘芹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无力地垂下手。手机落到地上,发出「啪」的响声。此时的她一只飞上天的气球,在空中飘啊飘,四周越来越高,越来越冷,让她又惊又恐。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饱含了太多太多。有悔恨、有懊恼、有惊恐、有害怕、有自责……唯独没有希望和期待。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从答应贺静怡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光明了。悲凄的哭声在铁皮房里回荡着。如果离开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她愿意离开。她想着,刚要起身,忽然,大门被人踹开。铁皮房甚至跟着抖了三抖。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紧接着脚印如同雨点一样落到自己身上。“啊……”她惨叫着在地上左右翻滚,旧伤未愈新伤又起。王德发像发狂的狮子,一脚一脚踹着她,怒气冲天地骂骂咧咧:“臭娘们,尼玛个痹的我叫你吞钱,叫你吞钱,老子今天打死你!”“你还敢叫儿子不接我的电话,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杀人犯!永远都是!”他昨天离开后,就来这里翻了半天,可满屋子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他想打电话给王奇,结果王奇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他以为是刘芹跟王奇说了什么。再想到刘芹跟蓝桥在一起,还住那么好的病房,便认定她要么拿了贺静怡的钱,要么拿了蓝桥的钱。可他一分没摸着,他就怒不可遏。这个该死的女人!今天本来想再去医院找她算账,结果她然跑了。不过还好,这个蠢货居然还敢回来这里,正好让他逮着发泄满腔的怒火。他正踹得正欢,忽然腰上一道大力撞了过来。他「啊」了一声,一个趔趄直接朝前扑倒,摔到前方的硬纸板上。硬纸板垒了一些高度,这一摔过去,他的鼻梁刚好磕到纸板的棱角上。钻心的剧痛猛地炸开,王德发像杀猪一样翻到地上鬼哭狼嚎。“嗷嗷嗷……”他嗷嗷直叫,一旁的刘芹却已经喊不出声。她抬了抬被鲜血糊住的眼皮,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身边那抹娇小的身影熟悉而温暖。是她……“阿姨!”蓝桥喊了一声,上前一步搀住她的身体,声音微急。多么温暖阳光的声音啊。刘芹的唇角不自主地勾出一道弧线。真会装刘芹唇角的弧度还没有消退,便头一歪,晕了过去。聂言在跟蓝桥把刘芹送到了医院,王德发则被丢在铁皮屋里自生自灭。离开时,王德发冲着聂言在一行人的背影哀嚎:“你们给、给老子等着,老子跟你们没完!”“刘芹就是个杀、杀人凶手,哈哈哈,你们居然还救她,真踏马的一群蠢逼,沙雕!”他断断续续地咒骂着,嘴里喷出许多血水,洒得身下的纸板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