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他”自然指的是沃纳柯。
“但我并不是他的敌对方,相反,我是站在他那边的。”
“什么意思?”格莉特问。
“他太天真了。”福埃克斯叹息着摇头,这是来自一位经历过千锤百炼的反抗者的怜悯,“世界有光有暗,就如一个国家有好人也有坏人一样。”
“他不明白这点。”
“我承认,那些死去的帝国士兵的确有不该牺牲的无辜者,但他们站在帝国那边,他们就是我的敌人。利益相逼,谁也不能保证这一刻的好人在下一刻会不会变成坏人。”
“在一个国家发生斗争时,这个国家就不存在好人与坏人,只存在单纯的敌人和同伴。”
他无比认真地看着格莉特,其中包含破釜沉舟般的决心与气魄:“在我眼中,只有先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才能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
“能创造生命的母亲都要付出疼痛与鲜血,一个国家的新生何尝不需要比它更深刻的代价?”
跳跃的火光下,福埃克斯那张双颊凹陷的脸显得更加苍老,也让他的决心更为坚定。
拿着剑站起来,他俯视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格莉特,转过身离开了。
与索菲亚他们重聚时,沃纳柯盯紧从前方走来的格莉特,在她靠近时紧张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格莉特抖了个机灵:“你不是说半兽人的听力一向灵敏吗?你没听到?”
沃纳柯的表情逐渐冰冷:“我最痛恨别人骗我。”
哦,天杀的定时炸弹。
不过这点也和有些猫猫一模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格莉特在脑子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迅速调整态度,老老实实地给猫顺毛:“事实上,他对我坦白了他杀死那些帝国士兵的原因,但站在我的角度上,我比较偏向你这一边。”
骗你的。
她坐到沃纳柯旁边,说:“我依然决定和你一起参加明天的行动。”
索菲亚微妙地看穿了她前一句的谎言,但还是帮腔道:“我作证,格莉特从来没有违背过她做出过的承诺,你别太激动。”
沃纳柯的脸色略有缓和。
他殷切地看着格莉特:“你真的认同我的话吗?明天的行动也会和我一起执行?”
“千真万确。”
格莉特脱下法袍垫在了地上,“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我们先休息,强健的体魄是造就成功必不可少的前提。”
见两人都躺在了薄薄的法袍上面,沃纳柯从背包里翻出那条毛毯,善解人意道:“你们披着它睡吧。”
“不要!”
格莉特和索菲亚齐声拒绝。
耳朵垂下,沃纳柯不解又失落地把毯子收了回去。
当洞穴回荡着各种吵闹的交谈声,两人从睡梦中醒来时,那张毛毯还是盖在了她们身上。
索菲亚感受着皮毛带来的柔软温暖,愣了一刻后才强忍着跳出来的冲动掀开毯子站了起来。
她穿着法袍,下方休整了一夜的革命军已经整装待发,正手握着火把走来走去。
烧干净了的篝火只剩灰烬,一位背着弓箭的革命军走过来,传达福埃克斯要对他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