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谢辞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助理把咖啡放到办公桌上,打量了一眼谢辞的神色:“谢总,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看您气色不太好。”
谢辞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等助理离开,谢辞拿起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顾予风的号码,可手指悬停在屏幕前还是没能拨出去。
昨晚医生还没来,他和顾予风就不欢而散了。
【我们到此为止了。】
谢辞眼前浮现顾予风说这句话时决绝的神态,眼里不剩半分温情,像是已经对他和这段婚姻关系失望透顶。
联姻的目的早就达到了,维系婚姻关系更多的是出于习惯,他曾想过可能会和顾予风走到离婚这一步,但这是基于对两个集团的利益和合作战略层面的考虑,而非私人感情。
他们就算要离婚,也应该像每一次谈论工作,坐下来冷静地分析利弊,找到对双方都有利的方式,再笑着碰杯庆祝彼此重获自由,而不是从血肉上直接撕扯下来,用这么激烈极端的方式做了断。
这不是他想要的。
顾予风昨晚喝得烂醉,又发高烧,离开时走路都走不稳。
谢辞不放心,转而给顾予风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顾予风助理的声音。
“谢总……顾总生病了,今天没来公司……早上我送文件过去时,他还没起床,没看到人……”
谢辞拧眉:“他一个人在家?”
助理:“应该是,我没看到其他人。”
谢辞:“有没有看医生?”
助理:“这我不清楚。”
挂断电话后,谢辞就开车去了顾予风的家。
按了几次门铃没人回应,他直接开门进去。
房子里没有人,很安静,谢辞走到卧室门前敲了几下,等了片刻,扶着门把打开门。
顾予风蜷缩在床上,双目紧闭,额头沁出的冷汗打湿了额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西装。
谢辞脸色微变,三两步走到床边轻拍顾予风的肩:“予风?”
床上的人叫不醒,皱着眉,唇线绷紧,像在忍痛。
谢辞把人扶正,叫医生过来开了药,打了退烧针,等医生离开后去盥洗室用热水打湿毛巾,给顾予风擦身体。
顾予风睡得很不安稳,呼吸时轻时重。
“谢辞……”
谢辞刚擦完起身,听到身后顾予风沙哑的声音,以为他醒了,结果只是在说梦话,手无意识地在摸索着什么。
谢辞试着握住他的手,几乎立刻被回握,紧紧捂在手心半天不肯撒手。
“你别走……别走……”
谢辞想走也走不了,重新在床边坐下,俯身想给睡梦中的人一个安慰的吻,眼前却又浮现昨晚顾予风绝望冰冷的眼神,在双唇贴上前又直起身,揉揉顾予风的头。
“我在这,睡吧。”
退烧针起效,顾予风的体温回到了正常值范围,睡得安稳了一些。
谢辞帮他掖好被角,坐在床边想了很多,脑子里一团乱。
不管离不离婚,他和顾予风都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可以离婚,但不能断绝往来。
他没处理过这种事,也不清楚继续套用生意场的那些手段行不行得通。
他自认为和顾予风的关系处理得很好,可事实证明不是,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也许他应该找个靠谱的人咨询一下。
顾予风一直在做梦,一会儿山崩地裂,一会儿被野猪追杀,慌不择路跑进森林里迷了路,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躲进山脚下的茅草屋,谢辞竟然也在这里,正坐在火炉旁边煮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