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都唏嘘不已,暗道造孽。
十七皇子两边脸颊高高肿起,一言不发起身,又走到十九皇子身边,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十九弟,对不住。”
十九皇子仿佛没有灵魂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十七皇子也不强求,走到昭妃身边,扶着她起身,退到一旁站着。
昭妃看着儿子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心疼得不行,“儿啊,可疼?”
“母妃,无事。”十七皇子摇了摇头,握住昭妃的手,示意她回头再说。
听着温嫔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承武帝叹了口气,看向万事漠不关心的十九皇子:“十九,扶着你母妃回去歇息吧。”
十九皇子磕头应是,起身走到温嫔身边,将她搀扶起来,带着她走出大殿。
见二人出来,温嫔的宫女忙迎上来:“娘娘。”
十九皇子把人交到宫女手上,朝着温嫔拱手一礼,话也没说一句,转身就走。
温嫔忙拉住他的袖子,语带哀求:“儿啊,去娘宫里说说话可好?”
十九皇子面无表情把温嫔的手掰开,道了句“母妃早些歇息”,抬脚走了。
看着少年那挺拔却瘦削的背影,温嫔掩面,泣不成声,被宫女搀扶着回宫去了——
殿内,十三皇子见十二,十七和十九都完事了,不再犹豫,起身跪到前头,俯首跪地。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贪心不足,妄图争夺储君之位,为此还残害手足”
承武帝打断他:“说具体的,都干了些什么?”
十三皇子咬了咬牙,老实交代:“儿臣召集了一群幕僚,不过现在已经遣散,儿臣还设计伤害十四皇子妃……”
等众人听完十三皇子的所作所为,各个震惊不已。真没想到,老十三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竟有这等深沉的心机?还有啊,老十三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做储君呢?
十三皇子做的事情,承武帝先前就知道了个大概,此刻也不惊奇,只是看向十四皇子:“老十四,你可有什么话说?”
十四皇子双手攥拳,走上前来,撩袍跪地:“父皇,儿臣和老十三这个畜生素来无冤无仇,可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谋害儿臣的妻儿,若是没有诺儿和阿桶的提醒,儿臣必定家破人亡,此等大仇,儿臣断不能饶他。”
承武帝:“你想怎样?”
十四皇子咬牙恨道:“儿臣要他以命抵命,儿臣要他死。”
承武帝沉默了,手撑额头,垂眸思索。
对十三皇子责罚的轻重程度,关系到后面陛下对其他犯错之人如何处罚。见承武帝似乎在考虑处死十三皇子的可行性,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殿内瞬间安静如斯。
十三皇子妃和李侧妃的脸色霎那间惨白一片。要是十三皇子被砍头,她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不是被杀,就是被贬为奴,这一辈子就彻彻底底完了。
敬妃听到十三皇子那句话时,脑中一片空白,呆愣了片刻,也不起身,就那么膝行着爬到前面,重重磕头,苦苦哀求:“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把十三教好,要杀您就杀臣妾吧,求陛下饶过十三一命。”
承武帝想起那日他试探着问敬妃关于老十三的事,她竟然还在他面前装傻,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是该罚。”
随后高声道:“来人哪。”
门外候着的禁军穿盔戴甲,应声而入,走到近前,单膝跪地,拱手:“陛下。”
承武帝指着十三皇子:“廷杖五十,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禁军应是,上前架起十三皇子就走,十三皇子一言未发,也未挣扎。
敬妃哭喊着想去阻拦:“陛下开恩,五十廷杖下去,十三焉有命在?”
承武帝抄起桌上酒盏砸到敬妃面前,怒斥:“你还有脸替他求情,那个畜生要谋害老十四妻儿的时候,他可有想过,人家母子又焉有命在?”
一句话噎得敬妃再也说不出话来,狼狈不堪地跪坐在地上,呜呜哭个不停。
承武帝又喊了康元德进来,一挥手:“把敬妃送回宫中禁足,待查明是否参与十三皇子残害手足一事后,再行发落。”
康元德心中震撼,不知好好的寿宴怎么突然成了审讯大会,可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恭敬应是,带着两名太监把敬妃架走了。
敬妃往外走,一眼扫到快贴到地上的十三皇子妃和李侧妃时,猛地想起什么,伸手一指李侧妃,大喊道:“陛下明察,都怪这个贱妇,就是她整日在昌儿面前哭哭啼啼,说什么不想去百越过苦日子,就是她整日撺掇着昌儿当皇帝的,陛下,昌儿是鬼迷心窍了,才被这贱妇给蛊惑了啊。”
李侧妃趴在地上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打湿了面前的一片地板。
承武帝蹙眉,又喊了禁军进来,伸手一指十三皇子妃和李侧妃:“将她们二人压入天牢,明日着刑部审讯。”
皇后看了一眼已经吓傻,呆愣坐在地上的十三皇子妃,蹙了蹙眉,伸手拉住承武帝的袖子,温声劝道:“陛下,都是女子,不好关进天牢,要不,暂且送到敬妃宫里去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