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娆娘忍不住问府丞夫人,“婶子,请问……我家四郎今儿可来了?”
一说起卫牧,府丞夫人就有些不自在了,“他啊呵呵呵来了,又走了!”
宁聿娴一看府丞夫人的表情,就猜想到——大约卫牧在这儿闹了一场,搞得挺不愉快的。
果然,崔娆娘一听说卫牧来了又走了,连忙问道:“婶子,他来作甚?”
府丞夫人说道:“后来你不是又着人送了个婢女冬儿过来么,还说冬儿是小燕的同谋……卫四郎就是为了这二人而来。”
崔娆娘呆了一呆,又问,“如今冬儿何在?”
府丞夫人答道:“被关押在女牢中。”
崔娆娘松了口气。
宁聿娴见府丞夫人频频看向崔娆娘,心知府丞夫人其实也想知道催娆娘的真实心意。
于是宁聿娴引导着问道:“表姐,倘若查出冬儿确实与小燕勾连弑主,你待如何?”
崔娆娘斩钉截铁地答道:“我既报了官,自然就是一切比照我朝律法而来。小燕不是我的奴,自有国法处置她!倘若冬儿弑主一事属实……”
说到这儿,崔娆娘的语气顿了顿,大约也是想起她与冬儿一块儿长大,名为主仆,实与姐妹无异了……
想不到冬儿还会背主!
崔娆娘深呼吸,认真说道:“……纵使国法能容她,我也容不得她!”
宁聿娴连连点头。
是啊,贴身服侍的侍女倘若背叛了女主子,那是万万容不得的!
毕竟侍女知晓女主人太多的阴私,随便泄露一点……便能坏了女主人的名声。
瞧瞧!
这活脱脱的例子不就在眼前——小燕甚至还直接假扮前主子呢,这不就是在败坏真王慧娘的名声么!
府丞夫人听了崔娆娘的话,也松了口气,称赞崔娆娘道:“伯府四少夫人果然当机立断!”
“那——”
府丞夫人停顿片刻,见崔娆娘仍无迟疑与反悔的样子,才继续说道:“……那我们就依律行事了?”
崔娆娘点头,“正是!”
府丞夫人又问,“就算府上四郎来了,我们也不循私?”
崔娆娘正色说道:“婶子,不瞒您说,冬儿是我的奴,按说她犯了错,我这个当主子的想要处置她,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可我家务缠身……”说到这儿,崔娆娘叹气,“正因为我当着四郎的面处置不了,才想着要报官的。还得劳烦婶子转告府丞大人,就说此事……烦劳大人秉公处置。”
其实府丞夫人最害怕的,就是崔娆娘在这件事上说一套、做一套。
毕竟是家务事嘛!
万一,这小两口子为了个通房吃醋、嫉妒、拌嘴儿,日后崔娆娘又被卫牧给哄好了,又要撤案子的话……难道他们顺天府也是她们夫妻闺房之乐的一环吗?
现在问清楚了、也得到了崔娆娘的正面答复,府丞夫人的表情放松多了,这才说起了今天一早,卫牧来顺天府要人的事儿:
“卫四郎一早来的,一来便说要撤案,还说要带走小燕和冬儿,又说这事儿原是你和他开的顽笑。我们大人不允,他还生气呢……”
崔娆娘垂眸不语,心里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