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祁连山的雪水在戈壁边缘冲出一道浅河,夯土垒砌的城墙像巨兽脊骨般匍匐在河畔。
羌人百姓们赤着上身,将浸透盐水的柳条夯进土墙缝隙。
氐人百姓背着藤筐穿梭如蚁,把采自南山的花岗岩堆成箭垛。
汉军屯长事儿帮忙,时而指挥,虽然是三个不同民族,却彼此配合相得益彰。
不少汉军小伙子,已经被羌人、氐人暗自当做女婿候选。
如今谁家里有了汉人女婿,那叫一个有面子。
忽然,一声羌笛撕裂长空!
瞭望塔上的氐人斥候瞳孔骤缩,北方地平线腾起滚滚黄尘,千骑匈奴轻骑如黑云压城,直奔营地而来。
“弟兄们,可恶的匈奴人来了!”
“他妈的,终于来了,老子今天定要出一口恶气!”
“狼崽子来得倒快!”
羌人老卒扎西多吉啐出口中的沙粒,反手抽出牛角弓。
氐人长老阿鲁骨抓起铜锣猛敲三响,城下劳作的民夫瞬间化作战兵!
羌人弓手跃上未完工的角楼,氐人盾兵扛起嵌满铜钉的橡木巨橹,汉军弩手在女墙后架开三十石蹶张弩。
匈奴马队已冲入三百步内,镶铁马蹄踏得卵石飞溅,领头的百夫长狂笑着举起弯刀。
在匈奴人眼中,这些羌氐百姓,都是懦弱可欺的牲畜。
至于少数汉军,在他们眼中更是不值一提。
“敌人来了,让狼崽子知道,咱们族人的怒火!”
李特大喝一声,身为氐族部落的头领,他率先发起进攻。
第一波反击,来自氐人的毒箭陷阱。
埋在地下的“伏地弩”破土狂射,淬了马钱子汁的短矢穿透匈奴骑兵的皮甲。
羌人老卒扎西多吉的牛角弓连珠三箭,箭箭咬入匈奴战马眼窝!
周亚夫临阵指挥,高呼“风来!”
五十具蹶张弩泼出铁雨,将匈奴骑兵的冲锋队列顺势撕裂。
“他妈的,分兵击之!”
匈奴骑阵倏然裂为两股,如毒蛇分叉绕向城墙薄弱处,却正撞上阿鲁骨预设的“狼牙阵”!
三百氐人盾兵突然掀开伪装沙帐,橡木橹缝中刺出长戟专斩马腿!
“不好,这些人早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