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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向久手中的虫罐盖子砰然坠地。

nbsp;nbsp;nbsp;nbsp;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着朝那人走去：“你说……你恨我，是因为我救了那些汉人？可他们……他们也都是可怜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受尽欺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患重病却没钱买药，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当他们是可怜人，谁又来可怜我们！圣子，你早就被大巫洗脑了！汉人处处与我们作对，恨不得将我们赶尽杀绝，你却救了我们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nbsp;nbsp;nbsp;nbsp;向久脸色惨白，慌乱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圣子到现在竟还不悔改，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不合格的圣子，就该被铲除！”

nbsp;nbsp;nbsp;nbsp;“闭嘴！闭嘴！不准再说了！我不要听！”向久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着跑开了。

nbsp;nbsp;nbsp;nbsp;“圣子！”苗霜想要叫住他，向久却没有停下。

nbsp;nbsp;nbsp;nbsp;苗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面前的人，杀心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盛。

nbsp;nbsp;nbsp;nbsp;他千防万防，想到会有人从中作梗，却没防住临时起意。

nbsp;nbsp;nbsp;nbsp;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他命圣子前往剑南治疫。

nbsp;nbsp;nbsp;nbsp;祁雁想卖剑南道节度使一个人情，又恰好有个机会摆在眼前，他便顺水推舟帮了他一把，却不想这成了引爆众怒的导火索，寨民将矛头指向了圣子，祁雁又舍命救下了圣子，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nbsp;nbsp;nbsp;nbsp;仅仅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让他身负重伤命悬一线，这谋逆之道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nbsp;nbsp;nbsp;nbsp;但那又如何？

nbsp;nbsp;nbsp;nbsp;敢拦在他面前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nbsp;nbsp;nbsp;nbsp;“还真是会给自己开脱啊，”他阴森地笑了起来，“动不了我就动圣子，自诩一切为了神灵，所以，是神灵教会你们恃强凌弱？你不妨告诉我是哪位神？我把他请出来聊聊，如此德不配位，还敢受我族供奉，不如早日从神位上滚下来如何？”

nbsp;nbsp;nbsp;nbsp;那苗民面色猛地一变：“你竟敢！你竟敢如此亵渎神灵！”

nbsp;nbsp;nbsp;nbsp;“我亵渎神灵？”苗霜向前一步，唇边笑意更深，“圣子是神灵所选，是神灵观察世间的眼，聆听世间的耳，降下神谕的口，如今你要刺瞎神灵的眼，割掉神灵的耳，堵上神灵的口，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神灵？我问你，神灵同意了吗？”

nbsp;nbsp;nbsp;nbsp;“你……我……”

nbsp;nbsp;nbsp;nbsp;“神若对圣子不满，自会传达神谕更换圣子，我和族中长老尚未收到神的旨意，你是什么东西，能左右神灵的喜恶，能替神灵做出裁决？”

nbsp;nbsp;nbsp;nbsp;对方后退一步，面色逐渐苍白：“我……不是……”

nbsp;nbsp;nbsp;nbsp;“只会为一己私欲断送全族前途的蠢货，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让圣子去救汉人，自有我的道理，鼠目寸光如你，当然看不透我的意图。”

nbsp;nbsp;nbsp;nbsp;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转头对田款首道：“把他关起来，严加看守，这十六个人我要亲自处理，我让他哪天死，他就得哪天死，可不准少活一刻，也不能多活一分。”

nbsp;nbsp;nbsp;nbsp;田款首示意手下把人押走，苗霜转身就要去找圣子，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离开的意图。

nbsp;nbsp;nbsp;nbsp;他诧异回头：“款首还有何事？”

nbsp;nbsp;nbsp;nbsp;和田款首一并留下来的还有另一个年轻苗民，这人有点眼熟，应该见过。

nbsp;nbsp;nbsp;nbsp;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大巫，那天我们在崖下……发现了这个。”

nbsp;nbsp;nbsp;nbsp;苗霜的视线落在他手中。

nbsp;nbsp;nbsp;nbsp;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盘在他手臂上的白蛇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焦躁不安起来。

nbsp;nbsp;nbsp;nbsp;……祁雁的面具。

nbsp;nbsp;nbsp;nbsp;已经摔碎成了几瓣，上面华丽的蝴蝶鳞粉失去了光泽。

nbsp;nbsp;nbsp;nbsp;所有用来杀人的蛊已经捏在手中，苗霜慢慢抬眼，冷冷道：“何意？”

nbsp;nbsp;nbsp;nbsp;那年轻苗民见他神色不对，慌忙解释：“大巫别误会！这面具是我在那晚搜寻圣子时捡到的，除了款首，没和任何人说，也没有任何人看见！”

nbsp;nbsp;nbsp;nbsp;“所以呢？”

nbsp;nbsp;nbsp;nbsp;“所以，”田款首斟酌着道，“我们想见见这面具的主人，你的那位……朋友，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不能，”苗霜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你们所有人，我一个都不相信。”

nbsp;nbsp;nbsp;nbsp;这世上除了祁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能得到他的信任。

nbsp;nbsp;nbsp;nbsp;第83章第83章夫人这么会哄人，却不愿……

nbsp;nbsp;nbsp;nbsp;苗霜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nbsp;nbsp;nbsp;nbsp;“大巫，”田款首开口叫住他，“我知道大巫很难相信我们，可这件事关乎到全族的未来，还请大巫给我们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