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彪红着双眼,想要努力挣脱开罗锐的手。
“你……你杀人不眨眼,你他妈的混蛋!”吴彪支支吾吾的骂道。
“我杀人不眨眼?”罗锐放开他的下巴,冷笑一声:“我是警,你是匪,你以为我想跟你们这种人打交道?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把事情都撂了!”
吴彪恶狠狠地道:“你下三滥,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你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给我打一架,生死无论!”
“哈,你还给我讲江湖规矩!”罗锐冷笑道:“刚才的话我没说完,你听仔细了,你老母亲就你一个儿子,这五年,你陆陆续续寄回去的钱,她一分都没收到!”
“你妈的……”吴彪想要挣脱开手铐,目眦欲裂的骂道。
他肩膀和大腿都包扎着伤口,弹头还没完全取出来。
他本来是应该在医院待着的,但罗锐并没有给他优待。
罗锐脸上毫无表情,无动于衷的道:“吴彪,你不明白,不管你以任何人的名义寄回家的钱,都会被当地县局给截留,并且追踪这笔钱的下落,海西省那边多次过来人抓你,都被你躲过去了。
这次,你运气没那么好了,不管是五年前你犯的罪,还是你现在干的这些脏事儿,都足以判你死刑!”
“老子不怕死!”吴彪咬了咬牙,死死的盯着罗锐:“不管你怎么说,老子都不会交代。”
罗锐点头:“我也没指望你坦白罪行,只是例行询问罢了,不过我们是可以把你交给海西省的警方,把你带回你老家审判,你的亲朋好友,你儿子,你母亲都将要作为证人,出席你的审判!”
“你他妈的!”吴彪红着双眼,想要把罗锐咬上一口。
罗锐轻描淡写的站起身,拍了拍手:“但是呢,我们公检人员肯定是优待的,只要你好好配合,你老母亲的病,我们可以料理,也会引导你儿子走上正途。
吴彪,你考虑清楚了,千万别把自己老妈给气死,别让你儿子成为你这样的人,别把家给毁了!”
吴彪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边在座椅里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我要杀了你!我要干死你!你妈的……”
罗锐看了看手表,不咸不淡的说:“现在是下午五点,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考虑,二十分钟后,你不交代,我就打电话给你老母亲,通知海西省警方,把你转移回去。”
“妈的,你是警察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姓罗的,你就这么当警察的!你不得好死!”
“我怎么当警察,用不着你教!你最好扪心自问,被你害死的那些人,这些人的家属是怎么看待你的?对于你这样顽固的犯罪分子,我们绝不姑息!”
说完,罗锐快步走出审讯室,并把李平海叫来。
先前,李平海躲在观察室里,瞧见罗锐对吴彪的施压,心里就一句话:妈的,真牛逼!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是这么一个感觉。
穿着制服的人,都是被体制和规矩给框住的。
特别是警察,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做事儿,生怕被人投诉,被领导责骂,稍不留神都得担责。
于是,和稀泥的人就很多!
最爱和稀泥的都是基层的,遇到老百姓争吵,也不是太大的事儿,一般都是和稀泥,几乎是没有按照正常执法标准来调解。
譬如说,一个七十岁的老大爷,在卖菜时,和菜农发生了口角,把人的摊位给掀了,而且还往地上一躺,倒打一耙,说摊主把他打了,你说这事儿怎么调解?
不要忘了,那一句最为经典的话,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扶?
李平海深知这些事的麻烦,所以看见罗锐这么给犯罪嫌疑人施压,他不仅觉得惊讶,还很羡慕。
要是换一个人这么搞,他早就被调到哪个乡镇派出所处理户籍了。
此时,李平海双目灼灼的望着罗锐,完全忘记了自己支队长的身份,他感觉自己面对罗阎王,就像一个新兵蛋子。
罗锐没瞧出他的心思,只是把他拉到角落里,低声道:“李队,咱们不能心存侥幸,只依靠这个吴彪的口供!”
李平海急忙点头,用力拍了拍胸口:“罗总,您吩咐,我做事!”
“这样,你现在马上去缉毒支队,叫缉毒的同志配合,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个“观音”给我找出来,时间晚了,我怕这个女人跑了!”
“行,我立刻去找人,保证完成任务!”
李平海像是新兵蛋子那样回答,他往走廊跑了几步,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赶忙向站在走廊的老帮菜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看戏啊,快跟我来!”
等人都走了之后,罗锐叹了一口气,看见林晨抱着文件,站在一边,于是问道:“牙还疼?”
林晨点点头,她取掉口罩,左边的腮帮子都已经肿了。
她吸了一口气:“刚吃了止痛片,不管用,还是疼的厉害。”
“熬夜的熬的。”罗锐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你别跟我在这儿耗了,赶紧去把智齿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