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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毕竟严城是无关紧要的人，李司净已经不会焦急了，他耐心的从头说起。

nbsp;nbsp;nbsp;nbsp;贤良镇失踪的孩子，墓碑前严城对他说的话，万年查到的监控，万年的失踪，还有他和严城见到陈菲娅走入寒潭的梦。

nbsp;nbsp;nbsp;nbsp;一桩一桩，一件一件，回荡在空荡的酒店房间，只剩下李司净一个人的记忆。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说：“这样一个人，我知道他的名字，我见过他的长相，我和他说过话，甚至帮他包扎过受伤的手臂，经历了生死。但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山里，我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他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他们都认为是我的幻觉，包括手机里存下来的录音，都只有空荡的沙沙声。”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讲述的一切代表着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代表着精神分裂、癔症、谵妄，这样的症状如实记录在每一个精神病人的案例里。

nbsp;nbsp;nbsp;nbsp;他曾经翻看过无数次，确定自己没病。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nbsp;nbsp;nbsp;nbsp;“可我看到了。”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像在说服自己，“山在吃人。”

nbsp;nbsp;nbsp;nbsp;他可以肆无忌惮去说一个不存在的人。

nbsp;nbsp;nbsp;nbsp;即使这个人也许再也不会存在。

nbsp;nbsp;nbsp;nbsp;也能够充满负罪感的去问：“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必要。”

nbsp;nbsp;nbsp;nbsp;宋曦仔细的听，甚至能够给出病人和正常人都可以接受的建议。

nbsp;nbsp;nbsp;nbsp;“他不记得你妈妈的名字，他就已经不再跟你妈妈有关系。”

nbsp;nbsp;nbsp;nbsp;“对于阿姨来说，这是一个曾经认识、熟知的人，突然有一天，这个人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也许是不告而别，也许是出国移民。”

nbsp;nbsp;nbsp;nbsp;“总之，无论他存在或者不存在，都不会再跟阿姨有所交集。”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看向酒店窗外的那座山。

nbsp;nbsp;nbsp;nbsp;严城希望他死，去换妈妈的性命。

nbsp;nbsp;nbsp;nbsp;现在妈妈回来了，死的是严城，他却觉得自己有责任。

nbsp;nbsp;nbsp;nbsp;宋曦听了，却严厉的否定：“你没办法见到一个鲜活的人在面前消失，那是你的善良，但这不是你的责任。”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悄无声息的反驳，没有说话。

nbsp;nbsp;nbsp;nbsp;片刻沉默之中，宋曦也能从表情看出他的负罪感。

nbsp;nbsp;nbsp;nbsp;宋曦叹息一声。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你以前还兴高采烈跟我庆幸陈莱森倒霉了呢，什么时候你变成会为杀人犯的死，感到惋惜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总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吗？这时候就应该拍手叫好，而不是感到愧疚。”

nbsp;nbsp;nbsp;nbsp;“也许他不是杀人犯。”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不得不解释，“也许他只是一个没有做错事的普通人。”

nbsp;nbsp;nbsp;nbsp;“无论他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nbsp;nbsp;nbsp;nbsp;宋曦语气严肃，见不得李司净内耗自责。

nbsp;nbsp;nbsp;nbsp;“还是说，你看到他的消失，在担忧其他人，会发生相同别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看他，终于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nbsp;nbsp;nbsp;nbsp;严城与他毫无关系。

nbsp;nbsp;nbsp;nbsp;无论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害了妈妈、害了陈菲娅，都不再重要。因为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已经随着死亡，盖棺定论，有什么天大的错误，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不应该为他感到惋惜和焦虑，胸腔依旧翻腾着陌生情愫，无法安抚住患得患失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想：“是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也许我的良心还没有彻底泯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