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还坐在紫藤花架下,一整个春天,都被风摇起她的裙摆。
但藏在长廊后面偷觑的人却怎么也不敢出来了。
明明这件事不是岑安宁的错,可负罪感却深深的缠绕在她的身上。
阑尾切除的伤口好痛,新长出来的肉每天都在发痒,好像她蠢蠢欲动的心。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
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在听闻时岫妈妈去世的那天给时岫放在这里的书上,放了一朵很小很小的紫色花朵。
书页翻动,时岫看着这朵小小的花,伫立良久。
该怎么说自己的心呢。
似乎从一开始岑安宁对时岫的爱就不够纯粹。
时岫敢把她的全部压在商今樾身上,哪怕商今樾几次拒绝,她依旧敢继续上前。
而她不敢,只是察觉到自己是破坏时岫家庭的那个女人的女儿后,她就退缩了。
所以这场战役,时岫必赢。
她从一开始就是输掉的。
为什么不能纯粹一些呢?
她看她看得重要,却怎么也做不到纯粹,畏首畏尾。
岑安宁捧着手里的咖啡,突然感觉好苦涩。
她跟商今樾怨怼自己生不逢时,总是有很多无奈和时岫错过。
可她现在才明白,她的怯懦早早的就杀死了她与时岫的一千一万种可能。
当咖啡激起一阵涟漪,人们才发现有泪水掉了进去。
“安宁,要向前看。”岑媛拂过岑安宁的脑袋,像孩童时那样抱住了她。
这些日一直压抑的情绪涌了上来,凶猛的好像要把岑安宁吞吃掉。
她望向妈妈,看着她温和的眉眼,再也控制不住,扑在妈妈怀里哭了起来。
要向前看。
是啊,大家都要向前看的。
这年夏天刚刚降临宁城,岑安宁提前出国了。
她用的理由跟时岫当初一模一样:早些适应国外生活。
尽管当时时岫意大利语的水平已经不用上语言班,尽管现在的岑安宁也如此。
从机场出来,柏林的天空陌生又熟悉。
岑安宁仰头看着机场外的天空,好像在迎接一场二周目的游戏。
只是这一次,会不会不一样……
“小心啊!”
失控的行李和提醒的德语同时在岑安宁的面前发生。
她要滚下去的行李箱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抓住。
岑安宁抬头,狼狈中望见了一双如玻璃般的浅蓝色瞳子。
作者有话要说:
byebyebabyb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