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驶到近前,他望着司机被车上挂着的平安福隐藏了大半的脸,忽地犹豫起来。
他分不出对方是人还是鬼。
想了想,江昭朝对方轻轻摇头。
他记得这里离成苍寺也不算远,走路半小时便可以到地方。
走路比坐车麻烦许多,但同时也要安全许多。
江昭刚迈开一步,攥在手中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江父。
江母刚打了电话过来,江父又打过来?
他的大拇指悬在玻璃屏幕上半晌,在通话即将因无人接听而挂断的前一秒点了接通。
“爸?”
江昭竭力让声音听着察觉不出一丝不对劲。
“你现在在哪里?”对面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我在外面,和朋友在一起,有事吗?”
江父的声音饱含怒气,却被强行抑制下来了,“我听你的心理医生给我告状说,你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过去了?”
“啊……他告诉您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告诉你江昭,你别仗着你是我儿子就敢不听我的话,还敢和我对着干。你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
江昭沉默地听对方骂他。
他接这通电话自然不是脑抽。
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列出了目前为止,他知道的几件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悉数是不同的事。
第一件,去看心理医生。
别墅江母知道心理医生,但她说的心理医生和林玉韵推荐他去看的心理医生不是同一个。
说今天回国的江母没有提及这件事,暂定。
一直在国外的江父也知道心理医生,但心理医生说他有许久没有去了,这个医生绝对不是谢明熙。
第二件,江家。
两个江母在不同的江家,一个在电话里说他很久没有回家了,另一个却骂过他一天在家里待着,也不嫌闷得慌。
……
系统听得见他的心声,默默跟着听了听。
它没看错人。
江昭其人,粗看只觉得对方胆小又娇气,有些小性子,还极容易被欺骗。
看着像株温室里长出来的、不懂世事的娇花。
可实际上却是一株心性倔强的野草。
俗话说得好啊。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哪怕是知晓了这样大的真相,也不过是崩溃了十几分钟,随后便飞快收拾好情绪,冷静的速度叹为观止。
甚至在真相一朝他涌来时,还能稳住心神,反过来透过谎言去探寻真相。
不出意外,它以后应当还能和宿主再走一个世界。
“江昭,你要是再不去看医生,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马上去诊所找谢医生!”
江昭正捋着,听见这句话忽然一顿。
“您说的谢医生是指谢明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