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沉站在门前,长身玉立,看见他时唇角上挑,笑了下。
“小昭回来了?”
江昭朝他走去。
凑近了,他鼻尖倏忽窜进一股血腥味,很淡,若不是他对血腥味太过敏感,只怕也会忽略。
他狐疑地左右看看,视线最后落到符沉身上。
符沉的肩背好像格外僵硬。
这个认知一冒出来,江昭便想起了一件事。——符沉似乎刚受过鞭刑。
所以,他闻到的那股血腥味,其实是因为符沉受伤了?
不,不可能。
符沉好歹也是江家的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身份摆在这里,除却户口本上的姓氏没变外,外头的人谁见到他不得叫他一声江家大少。
只是带他吃了顿火锅而已,也不是什么大罪,象征性地抽几鞭子就够了。
江母不应当会狠心到这种地步。
符沉面色如常,“小昭刚刚和小白熊说什么?”
“没什么。”江昭加快脚步,走到他身侧,鼻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那股血腥味的确是从符沉身上传来的。
江昭有些不可置信,只是一件小事,不至于把符沉鞭笞得鲜血淋漓吧……
他这一愣,便让符沉走到了他面前。
漆黑的大衣后背出现在他视野内,他忽然生出了个想法,像是全然不知般,伸手轻轻拍了拍符沉的背。
后者顿时一僵。
他装傻道:“哥哥,家法是什么?”
符沉回头。他得以清晰地看见,经他刚才那一下,对方的唇色苍白了许多。
江昭有些不敢想象,去掉这身衣服,底下的肌肤究竟遭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他一向怕疼,光是想想,便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下。
符沉道:“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刑罚。”
“可我听下人说,家法是最吓人的。”
符沉试图绕开话题,却每每被他又绕了回来。
他沉默半晌,有些无奈地开口:“小昭真的这么想知道?”
江昭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符沉道:“我怕你被吓到。”
“小昭想看的话,到我的房间,我给你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昭的心情其实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头,让他点了下头。江母现在虽然对他好,保不准哪天就改变主意了,毕竟她对两个养子的态度都不怎么好。
万一有哪一天,江母也让他去受家法,他总得做好心理准备。
房间门被缓缓关上,江昭紧张地盯着符沉。
男人背对他解开了纽扣。
江昭瞳孔骤然一缩,指尖不由自主开始发颤。
——只见符沉满背都是血肉外翻的长条形伤口,这些鞭痕纵横交错,几乎每一道都见了血。并没有上药,有的已经止血了,而有的还在缓缓往外渗血,刚脱下来的那件黑衬衫上已经有地方被血液濡湿。这些伤痕有极少数深可见骨,光是看着便感到一股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