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极大的工夫才说服自己,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揉了揉脖颈,入手的触感是滚烫的。
他不仅脸红了,裸露在外的肌肤悉数是炽热的,要是有一面镜子,他一定会发现,他现在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江昭被梦境过于荒诞的内容着实惊愕到了,他接受了梦里的内容后,困意已经彻底跑掉。
他睡不着了。
他伸手捂住跳动剧烈的心脏,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灯,又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
时间正是凌晨三点。
不尴不尬的一个时间点,他却失眠了。
江昭有些苦恼地咬住了下唇,对梦境的内容始终耿耿于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房内的江昭猛然一顿,有种被抓到的紧张。
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门外的人,便见一道虚影径直穿过房门飘了进来。
正是易舷安。
刚才敲门的人,想必也是他。
虚惊一场,江昭揉了揉额角,软声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刚好过来了?”
易舷安其实一直在他房内。
看见江昭醒后,他原本想显出身形的,见对方在黑暗中捂住了心口,忽地想起不能吓到江昭这一条,便耐着性子到门外去敲门。
他的目光望向江昭,刚要回答,待看清了江昭现在的模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昭打开的不是大灯,而是暖色调的壁灯。
暖黄的光线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边,让他整个人瞧着毛绒绒的。而这份缥缈的金光掩映下,江昭面色微红、眼带水光,双眼满是莹润水泽,波光流转间蕴着股看不清也摸不透的勾人意味。
他蓦地想起了多年前曾读过的一首诗。
——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
分明与他此时此刻看见的场景是全然不同的,但他却莫名将这首诗和江昭联系在了一起。
“你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知道要敲门。”
青年刚刚苏醒,声音里带了几分怠惰的困倦意,听起来含糊又绵软。
他抬头朝易舷安这边望了一眼。
昏黄的光线落在他眼底,映亮了他湿润的眼尾同晕开一层浅淡红晕的面颊。
易舷安是个死人,他没有心跳与呼吸。
可此时,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心脏疯狂跳动的感觉。
青年的唇瓣一向都是淡粉的,这会却被他自己抿成了鲜艳的红色。
红唇饱满娇艳,上头沾着一层莹润的水光。青年对他呆愣的视线全然不知,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猩红的一小截舌尖探出来润了润红唇。
那层浅淡的水光又跟着多覆了一层。
易舷安忽然控制不住地朝江昭走去。
青年无所察觉地停在原地,像只呆愣的雪兔子,丝毫不知天敌正垂涎地朝他走来。
猎犬在距离白兔子三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只雪白的兔子像是此时才察觉出了些不对,茫然又无害地抬头,呆愣愣地看过来,眼里的水光同唇上的水泽交互映衬,刺激着人的眼球。
他眼里还带了若有似无的、一点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魅意,像是故意在勾引人。
偏偏他的神情又是这么的无害。
易舷安终于无法再忍下去,握住江昭双手,径直低头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