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野蹙眉,冷声道“外面什么人?这里是私人办公室,禁止入内。”
门口不断有小护士苦口婆心的劝慰声传来,“先生,真的不能让您进去,我现在带您回病房好吗?您等下就要进行手术了,现在不应该到处乱跑。”
听了这话,应野原本烦闷的心情更多了几分躁意。
“把他带走,再吵就让保……”
门被一只雪白纤细的手第二次推开。
门口站着的青年面色苍白,双颊浮出病态的红晕,眼尾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唯独唇瓣是苍白干涩的,饶是如此,也掩盖不了第一眼时那惊心动魄的美。
像通话里,被关在玻璃罐中娇艳欲滴的玫瑰,一天过去,便落下一片朱砂似的花瓣。
青年哭过了,眼尾是湿润的,那双漆黑的眼却被洗得格外明亮干净。
他问“你要让保安把我带走?”
应野哑口无言,大脑一片空白。
眺望窗外的符沉身形猛地一僵。
江昭身旁的小护士焦急道“抱歉应医生,江先生一定要进来看看,我们实在拦不住他。”
良久,她似是察觉到病房内僵硬的气氛,硬着头皮道“应医生?”
应野总算回神,下意识放平了翘起的一条腿,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脊背也挺直了,声音有点发涩,“你先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小护士很有眼色,走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房内多出一人,却比之前更加安静。
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一片死寂。
江昭看了眼应野,目光落在窗边站着的男人身上,先是闭了闭眼,等气息平稳后才睁眼。
应野却一直在看着他,视线落到他漫开血色的苍白手背,登时一惊,“你手出血了?!”
江昭被说到的手指尖略微蜷了下。
符沉却是本能转身,面上的慌张和关怀一览无余。
江昭飞快眨了眨眼,眼眶内的泪水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聚越多,模糊了他的视野。
他伸出隐隐作痛的那只手,捂住了心口。
“符沉。”
“我心口疼。”
短短两句话,室内的另外两个男人都变了面色,匆忙朝他走来。
应野离得近,两三步便到了他面前,捉住他的手低头去看,眼中满是心疼。
江昭却挣脱了他,近乎于是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要你。应野,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明明知道符沉是移植,但却不告诉我。”
“……”
应野僵在原地,半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江昭看向了后来的符沉,泪珠成串滑落,视野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看着一脸慌张的符沉,双肩颤抖了下,态度近乎平静地开口。
“符沉,我手出血了,是我自己拔的针头,我出来的时候还摔了两次,一次摔到了脚,一次摔到了尾椎骨。”
他的声音有些轻,其中的哭腔却是格外明显的。
“——我好疼啊,符沉。”
符沉慌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想看他手背的针眼,急得笨手笨脚,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不陪在你身边的,对不起,让你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