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外,马车已备好。
赵怀霁站在廊下,目光望向内院,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晨光洒在他的肩头,将那身暗青色的长袍衬得更加深沉。
沈秋辞刚走出门廊,便见到赵怀霁站在那里。
“夫人。”他笑道,“今日天晴,适合出行。”
沈秋辞笑了:“瑞王府里闷了多日,也该出去走走。”
“正是如此。”赵怀霁朝她伸出手,“来罢,马车已备好。”
沈秋辞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掌中。赵怀霁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一些不安,眉眼间露出些许柔和。
“无须紧张。”他说,“不过是春狩之行,未必真要与那些人争个什么。”
沈秋辞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春蒐虽名为狩猎,实则更像是朝中权贵的联谊与角力之地。
她自然也不想同那些人争什么,真正让她在意的,是赵怀霁对这次出行的态度。
他几次提起春狩之事,似是极为在意。
“既然如此,那便出发罢。”沈秋辞道。
赵怀霁牵着她的手,引她步入马车。
车内铺设精致,软垫与帷幔皆是柔软的锦缎所制,显然是特意为她所备。
沈秋辞坐定后,便见赵怀霁在她身旁坐下,紧紧靠着她,并未同她分开而坐。
“瑞王府里闷了多日,夫人如今心情可好?”赵怀霁问。
沈秋辞垂眸轻笑:“夫君如此关心,你我又日日待在一起,自然是好的。”
赵怀霁似乎也被她的笑意感染,唇角微微扬起。
“今日路途稍长,若是累了,便靠着我歇一会儿罢。”他轻声道。
沈秋辞也不推辞,微微点了点头,将身子稍稍靠在了他的肩头。
马车缓缓驶出瑞王府。
瑞王府随行围猎的人手不多,但春蒐毕竟是朝廷大典,王公贵胄齐聚。
沿途还有挑着担子的商贩跟着走动,车马杂沓,也算得上声势浩荡。
沈秋辞倚着车窗,望着窗外的景致一点点褪去城中痕迹,变作野林山道。
她想起前世的赵怀霁。
那时他称病未行,她自然也无缘随行。
如今倒是阴差阳错踏上了去猎场的路上。
大曜一向重祭祀,也重这春日狩猎。
春蒐虽不是真正猎杀,但于众贵胄而言,却是一场角逐,猎得头筹者往往能得圣赏。
只是这赏,不赏杀伐——猎物多半被活擒,再放归林野。
春日天地未全然暖起来,狩猎只为讨个吉利,也借机观其胆略、调其军心。
而这一走,便是连着几日。
沿途时不时停下歇息,沈秋辞偶尔撩起车帘,望向外头的旌旗与人流。
她心下想着赵砚行应是被禁军与侍卫护着,也许也在这支队伍里——
可连着几日,她始终未曾瞧见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