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郑月浓想也不想就否决了眼前之人的提议:
“她是我师妹!我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而后就把手中的孩童塞给了这个路人。
“麻烦你帮他找到他的家人,我得去找我的师妹!”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郑月浓就连忙跑了出去。
但她还没走出去几步远,就又回过头看向这位路人,支支吾吾的说:
“你,那个,你知道我师妹去什么地方了吗?”
那路人似乎是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声,说道:
“我当然知晓她去了什么地方,但劝你不要去,有一个鬼王在那里等着她,姑娘也是修行之人,且你的师妹若是鬼族——你该知晓能够冠以鬼王称号的鬼族,不是你能够抗衡的。”
“那我更要去了!”
郑月浓握紧玉符,想也不想就先给师尊发去一道求救的讯息,又祈求的看向眼前这位路人。
“拜托,请您告诉我师妹在哪里——我只是去看一眼,绝不动手,我会找师尊来救人的!”
“你的师尊啊——难道他很厉害,有足够的实力打过鬼王么?”
这位路人笑吟吟的看向郑月浓,随手将熟睡中的孩童递给身旁的童子,吩咐了一句让他找丹药喂服给这孩童吃下,又让他将孩童抱去方才呆过的楼阁等候,再来找人处理这些拍花子的人,然后才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对郑月浓说道:
“你所谓师妹,就在最前面那条临河的小道中。”
郑月浓便连忙转身飞奔过去,她走出一大段的距离之后,身后的这位路人也抬脚跟了过去。
一刻钟之后,郑月浓就找到了独孤朝露——那分明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当她踏出某一步后,周围的环境忽然就产生了变化,浓郁的黑色雾气铺天盖地,而在黑气之中,独孤朝露似乎已经昏死过去,被这股黑气拖着入了半空之中。
“朝露!师妹!”
郑月浓手中夹着剩余所有的银针,连佩剑也召唤了出来,虽然她不适合也不想学剑道,但此时此刻,抬头望着被黑雾越拖越远的师妹,郑月浓也顾不得什么,只恨不能使出自己所有的本事将人救下。
而随着她的叫喊,原本陷入昏迷之中的独孤朝露竟然有苏醒的迹象,只是喃喃回应了两句“师姐”,就又朝旁边一歪,似乎陷入到了更深处的昏迷之中。
“麻烦的人族,将她解决掉。”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郑月浓周围突然出现数道黑影,朝着她扑来,郑月浓立刻甩出飞针,然而银针却穿过了这些黑影,没入到了浓雾之中。
可当这些黑影抓住郑月浓的手腕时,她却是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入骨的寒意,像是将三尺寒冰贴在身上一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在越来越多的鬼气将她弥漫淹没时,郑月浓听到了方才那路人的声音。
“我的针法可不是用来害人的。”
“当然,在我面前,也不会让害人之事发生。”
随着话音一句句落下,那股要将郑月浓完全吞噬掉的气息减轻不少,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路人那温和中带有怜悯的神色。
彼此对视,沉默之间,仿佛能够听到心脉跳动的声音。
鬼气包围之下,有路人救下郑月浓,可同样的鬼气围杀之中,分明师尊近在咫尺,白渐月却孤立无援。
***
子时已过,隐尘寺内,今夜多次显现怪异景象的天灵塔仍然紧闭着,在等待许久后,围观民众没等到那个入塔扫撒的人从塔内出现,反而看到塔中飘荡出丝丝缕缕的鬼气,然后那些鬼气在空中化形,竟然化为修罗恶鬼的行踪。
越聚越多的民众之中,爆发出越发凄厉的叫喊声——他们是听说天灵塔显灵才都跑过来瞻仰,却绝没有想到,所谓的天灵塔显灵,竟然放出了塔内的恶鬼!
等等——天灵塔内所刻画的,不应该是诸天神明吗?怎么会飘出恶鬼!
在越来越多的人提出质疑,而人群也越发躁动不安时,一道传令从天灵塔附近,一路传到遍了昨梦城:
“天灵塔内诸天神佛本是为了镇压恶鬼而画,方才那入塔之人只怕是破坏了塔内壁画,毁了阵法,才放出这许多恶鬼!”
竟是如此?!
在慌乱的人群之中,隐尘寺的弟子以再合理不过的理由将白渐月包围了起来——
“身为那人的徒弟,在他出来之前,或许要先请你先去别处暂侯了。”
在周围愤怒的人众注目之下,白渐月若想动手或者选择拒绝,只怕是要被这人山人海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