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听出来了,这红绸哪是绑青丝,根本就是绑的男子的一生。
当侍男从我手中接过红绸剪下一节然后拿起剪刀将去尘的一缕头发剪下的时候,我随意将手放在了去尘的小腿上,果然在我手落下的瞬间,他立时就疼得腿微微一缩……果然一天都被绑着,纵然是红绸,那白裤的掩盖之下,他的双腿也一定是被束缚得红痕遍布,火辣辣着疼了的。
我想了想,便转手将自己的头发也捞到肩前,对那侍男道:“将我的头发也剪下来一缕,和去尘的绑到一起罢。”
却被去尘阻拦:“怎可伤妻主发肤?”
我没再说什么,却是直接夺过剪刀,将头发剪下,然后让侍男绑成牢靠的结后,就直接先示意侍男若没其他事了便出去,别耽误我行事。
毕竟我现在是真的急着有事要走的,这样在我眼中没有意义的规矩,对我来说却也有着另一个作用……
我抓着两人被一根红绸所绑着的青丝珍重地递向正在往床的更里面爬、似乎是在为我空出位置的去尘。
他停下了动作,怔怔望我。
我神色真诚地对他道:“去尘知道的,我很粗心,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由去尘保管我才能放心……且去尘在我心里就已经做得很好了,怎样的荣誉都是能配得上的,既然这红绸也绑了我的头发,那就劳烦去尘以此来做评定,待到年老之时,若去尘觉得我这个做妻主的合格,就将它还于我如何?”
我说完,温去尘至少是有感动一瞬的。
他先是坐在床里怔怔望我许久之后,才挪了回来,坐在床边我的面前,垂眸盯着我手中的红绸,然后再抬眸看我表情中就有了几丝不安。
温去尘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是很想要相信此刻我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当真只是出于对两人成亲之后的未来美好规划,却又担心着我只是在以此作为对下一步可能要做出的会让他不开心的一种补偿。
在这样的犹豫间他终是伸出了手,伸向我手中的红绸……我紧紧盯着他的纤纤细指,离那红绸越来越近,心中早已准备好了下一套说辞。
可眼见着他的食指都已经挑起红绸了,这动作却骤然停滞在空中,没有再进一步接过。
我疑惑抬眸,却发现他那双淡色的眸子也在看我,且那眼神显然是已经从我刚才没有掩饰得很好的脸色中读出了什么……
于是他本来接红绸的手一转而上,便伸向我的脸,学我之前挑起他盖头之后抹他眼角一样的动作,用拇指来抚平我的眉心。
我霎时一愣,心中想着:这样也行,他既如此的温柔,那我接下来想做的事直接与他商量或许还更加省事。
可我刚想要张口,去尘却先发话了。
“妻主,我们就寝罢。”
他抚平我眉间之后,手便下落,落到我的腰间饰带,然后手指就勾进了宽腰带,却被我一只手阻止般的抓住:“不是,去尘你听我说,我其实有事要出去一趟,但心中觉着既然你我已成夫妻了,凡事还是应先来告知你一声。”新婚夜若面都未在这房间露一面就直接走,若被温府的那些家仆知晓了去,定要节外生枝,难得安宁。
可我话音都还未落,温去尘的另一只手就也像我握住他解我腰带的那只手一样的也紧箍住我的右肩,他又膝行向我挪更近,垂首望我,然后道:“商量?……商量什么,总不该是新婚夜,妻主要留去尘一人在此罢?”
我:“呃……”
被一言说中心思,本都到嘴边了的话就更加难以脱口。
122
第122章☆、第122章
◎温去尘成亲之后比以前好哄◎
我有些落逃般地转脸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注视下平移开,却还是被温去尘浓稠的呼吸追了过来。
他先是在我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微微分开,然后盯着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这是在索吻,在等我允许他的下一步行动。
可我却道:“去尘,我是要去救人的……”
“救人?可妻主不还是来选择见我了不是吗?这就证明那边也并非是什么特别危急的情况罢?……今夜可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有什么事我们都等天亮再说好吗?等天亮去尘和妻主一起去救。”
我身子却是在他这一吻之后微微往后撤了一些,又开口道:“天亮会来不及的。”
望着这隐含拒绝的动作,温去尘愣了愣,却还是偏执般地又重新靠了过来,重新落吻,边模糊着问道:“那好……那妻主是要去救谁?是救人……还是救男人?”
我心里斟酌了番,语气肯定地回答道:“救友人……女的。”
整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温去尘说,以及要不要和温去尘说。我和他之间有很多隔阂,当然不是一场婚约就能打消的。
但怎么说,有些事情既然已一路不允许它也发生到了这里,这日子就干脆这么过吧。
所谓生活,并非是每一件事情都要往前翻往后倒的去较真的。且有一说一,温去尘作为夫人怎样都是合格着的。
但能有一点能肯定的就是,我此时当然不能告诉他说,我是要去找一个可能都已经死了的男人,就因为另一个男人信上所留下的那几句话,以及另另一个男人的几句分析。
可我如此说完,温去尘却眸子静静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原来不是要去救妙生公子……”
我一愣:“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是和李妙生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