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他又开始了。
乱七八糟一堆歪理外加正常人听不懂的话且琢磨不明白的话说出,每个字都确确实实进了我的脑海里,但被他这么一组合,就让我甚至有时候不禁好奇,沈十二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到底是在哪,怎会认知如此之怪异难以纠正。
“……你不是我侧夫吗?我刚那样又怎么了?我喜欢你啊,表现得还不明显吗?还不够吗?我是有王法的!”在南嘉国,女子别说娶了,他这样连户籍都没有的男子,我直接绑了关起来做床侍,也无人敢过问。
说着我又往旁跨出一步。
见状沈十二紧紧盯着我的动作,那架势显然也做足了又要逃的准备:“……侧夫?你让这周围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你的侧夫人选,果然不只是单纯为了能让我在这楚府里有生存空间?”话音里隐含着一丝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失落。
原来他之前是这么解读我故意让楚府里外都知道我留宿他房内之事的?
我喘着粗气,实在没了力气,又看一眼仍是离我远远的沈十二,像是终于没了办法,很是无奈的在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泄气般选择顺着他的思路说道:“原来你其实也知道我想待你好啊?那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爹的,我都累了,真不容易,让我吃一口会死?
沈十二仍是站着,听我这样说歪理,他下意识想辩驳,到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我和你们想法不一样,我不是这里的人……我现在每天经历的生活和看到的事与我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以及三观是完全不同的。皇权、奴隶、社会以及对婚姻的解读,我都和你们不一样。”
他说完,我没接话,我也接不上话,他说得很郑重,让我意识到,他应该说的是什么比较重要的话,但这话我又无从捋清,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思考,这世间到底是哪里能与南嘉国有着这许大的差别。
于是便只能仰头看着他沉默,仍是隔着桌子。
被看久了,一开始还好,他就侧着脸避免和我对视,神色倔强。
而我在经过一番粗略的计算之后……在被我盯久了,沈十二终于忍不住的,眉头一拧,扬起下巴说不准我看他的时候。
我垂着眼角站了起来,声音落寞地道:“什么叫你不是这里的人?你在这里你就属于这里。至少在你没能回去的每个瞬间,你都属于这里,属于南嘉国。”
闻言沈十二明显一愣,视线就重新扫了过来,表情惶错。
就好像我说了一句他什么他其实内心知晓着的却不愿意承认的话。
这句话能达到这个效果其实是我没预料的,我只是随意说出的,因为说完我便准备走了……
我又道:“好罢,既然十二早已心属另一番天地,那楚府是关不住你的,什么时候你要走了,可别一声不响的,要记得跟我告个别啊。”
说罢,我露出一个洒脱输得起的笑,然后转身,准备越过他去开门。
此时的沈十二就站在房门前圆桌之外。
他似乎还在回味着我的那句话,目光随着我走近他而缓缓移动,可又在我将要错身越过他之时而神色微黯地将目光挪向另一旁……
也在被我突然转身做足了准备一掌猛推他的时候,眼睛不禁睁大,俊俏微显脆弱的面容因疼痛而皱起。
“……靠!……唔噗。”
他被我推得倒退好几步想去扶桌子,却被我瞅准时机压倒趴在桌上,慌乱之间两只手都被我捉住反剪,一时之间就失去了能反抗的所有条件。
我用了狠劲,站在他身后,俯身声音顽劣:“呵哼!真是开玩笑……做我侧夫还能委屈了你?我怎么可能放了你,消息都散出去了,结果我能放你出去你那野蛮的乡下嫁与旁人?那我楚二世女的脸往哪搁?一个男人我都留不住?”
这是一部分原因。而若我方才我与沈十二之间的接吻没能有那般美味的话,我想,我应该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若我没见过黑暗,不是……光明?……算了,爹的。我现在有些兴奋难自持,怎么说,沈十二这么一闹,我更不想放他了,就仿佛是激起了我内心中很隐秘的某一部分单纯的恶。
沈十二脸压在漆红的桌上,费力转动眸子看向我。
我声音悠悠,说话不再做经过缜密修饰地道:“况且,方才不都亲口承认了?你不也有感觉吗?我可也都摸到了……所以,你装什么呢?”
“人格?尊严?自由?我先前可都给了你的。但你不知好歹非要想离开我,那我也可以转手碾碎你的所有,我又何必与你在这浪费口舌。我管你是哪里的,至少在这,你知道作为侍夫又或者一个男人你该是如何的吗?我要你吃什么你就吃,要你闭上嘴你就闭,照我的意思做照我的意思活。”说着我空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轻笑问道:“是不是?小可怜?”
是了,我可一直记着的。
他爹的,一个随时能被我捏死的男子,竟能觉得我可怜?
爹、的!
我应该早如此的,以前的我还是太有耐心了点。
我做足了破罐子破摔。能哄的人就哄,不能哄还惹恼我的人我就硬拿的准备。
可沈十二却并未像我预想的那般说出一些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又或者再摆什么他家乡的那一套离谱规则的话。
他只是睁着那双我一直觉得装了很多心事,不符合他年纪轻轻的外表,有些过于忧郁的双眼眨了几眨的看着我。
虽也在我拍他脸的时候,他会轻皱眉,抿直了唇的想避开。
但最后,他竟只是想通了一般的对我挑衅道,:“好啊。那你想好了……谁吃亏可不一定。”
声音虽伴随着因承受着我故意想整痛他,而隔着衣袍糅他花主而发出的隐忍气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