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伤口又牵扯疼了,就走过去看,
他想来挺直的身姿,此时却站得不是很直,有些微躬。
当我走到他身边下意识想去看他是不是腹部伤口淌血时,他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立即又转了个身,不给我看到前面。
看他这迅速的动作倒不像是因伤而哆嗦站不直。
但……又确实是站不直。
那人站不直了可能就是其它什么站直了。
我:“将军,你——”
话却被打断:“世女!”
他喊出一声,背着身侧头扫我一眼,才刚触上我的视线又立即别开,声音有些发紧,岔开话题道:“是要回程了吗?……请世女在门外马旁稍等我一会,我马上来。”
“将军你没事吧?”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我边说着话边出其不意地快走两步想绕到他身前去看。
可奈何许行舟的速度非我所能敌,我来得及看到的只有他耳尖的那抹绯红就被许行舟一手捉住,他仍是侧身面向另一边,说出的话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呃……请!世女先行。”很闲局促。
到这,我知道不能再逗了,我担心他羞愧到转身一头撞上柱子……
院落门外,我背着手遥看着这间院落远处的风景,边等许行舟从里面出来。
来时分不出心思看这周围,这时才发现妙生当初选这件院落买下,应是花了心思的。
这里风景甚好,远离人烟,却也不是毫无人烟,能看到不远处有斜流瀑布,有山景有农田,远处还有炊烟。
我忽而就明白了若妙生当初没有在小时就被赴欢楼买去,他想过的是其实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等了挺久,许行舟才从里面出来,耳尖还是红。
站在马旁,似乎是觉得出来了,是否应该和我说句什么来破解两人之间空气中飘散着的尴尬。
而我背在身后的手确实也坏心思的攥着两匹马的缰绳,等他来主动和自己说话讨要缰绳。
……
……
终于。
“世女……”许行舟走到他来时乘坐的马旁,颇有几分想要庞大的马身为他遮住些什么一般。
他眼睛还是避着我的视线,声若蚊蚋,且嗓音有些哑:“我——”
“好了,将军,走罢,天将黑了。”我笑了笑,将缰绳抛给他。
其实我不喜欢乘马。
夜里凉风大,吹得人头发纷飞凌乱,还下着雪。
一路上许行舟也不跟我说话,就闷头在前带路,最后于街角转弯就到楚府的地方告别。
还没来得及收回目送许行舟的视线,就听见各种喧嚣声入耳。
牵着马到楚府门前一看,发现那叫一个热闹。
仆从们正在进进出出地搬着东西。
且仔细看就能发现都是我南园的东西,我“嘶……”了一声,心想着莫不是母亲终于发现我的小动静,要给我驱逐去京城乡下野鹤余生了?
那母亲还挺温柔了的,竟还想着将我用惯了的物什也一起送走……怎么说,有些感动。
我站在院墙外树下斟酌了番,正要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就被身后不远处的窸窣的动静吸引去了视线。
侧头一看,好家伙!竟又有人在爬我家的墙?!
但这次显然是个动作迟钝且有些笨的家伙。
挺高的个,是个男人。
爬得颤颤巍巍,爬上去两步,往下滑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