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到他,围拢的人群瞬间散开,为他让出一条路来。次仁斯塔大步走进去,看到现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打起来。
但也快了,因为罗布平措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明显是想拔刀,只是被赤松桑吉拦住了。
他连忙走过去问,“这是在做什么?”
“节儿!”罗布平措转过头来,次仁斯塔才发现他眼睛都红了,也不知受了多大的刺激,眼底满是仇恨,指着高富帅道,“此人大放厥词,对我大蕃不恭敬,还请节儿让我教训他一顿,替达瓦顿珠兄弟讨回声誉!”
“嘿,我说的都是实话,什么叫大放厥词?”高富帅不满意了,“你都说要替达瓦顿珠讨回声誉了,不也是相信我说的,他是死在我手下吗?”
罗布平措一听,便也顾不上次仁斯塔了,立刻转回头去道,“强词夺理!就凭你,怎么可能杀得了顿珠?他可是获得过虎皮的勇士!”
“唉,这年头怎么连实话都没人信了?”高富帅无奈叹气,“早知道就把证据带来了。”
次仁斯塔脑子“嗡”的一下,他已经听尼玛说过了,自然知道,达瓦顿珠身上的衣物,的确是落到了此人手中,他似乎很喜欢,还改了尺寸自己穿。这回来吐蕃,还是他们好言相劝,才没有穿过来,不然没等进营帐估计就要被人打死了。
尼玛也说过,这些天兵行事随心所欲、肆无忌惮,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但是次仁斯塔本以为,他们既然来了吐蕃营地,自然是对他们抱有好感和善意的,多少也该收敛些,却没想到,对方会那么直接地挑衅。
达瓦顿珠是不是死在此人手上的不重要,但是在当下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提起这个名字,必定会对整支军队都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次仁斯塔看着高富帅,一时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他很确定自己此刻的想法。
要不就让罗布平措一刀砍了他算了?
那边罗布平措还在大叫,“你!我不信你的鬼话,有本事你出来与我一战!”
高富帅回答得十分干脆,斩钉截铁,“我不!”
“懦夫!”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们那个吐蕃千户是死在我手里的。”高富帅只咬定这一点。
他花钱买来的最后一击,怎么不算是他杀的呢?
次仁斯塔:“……”
眼看罗布平措已经被气得神志不清,他连忙道,“平措,你冷静一点!”
然后又转头看向高富帅,微微皱眉,有些不快地道,“高郎君,都说来者是客,本官自认对你们并无怠慢之处,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做客之道?”
“可不是我主动找的事啊。”高富帅双手抱胸,理直气壮,“是他先过来找麻烦,嘴里不干不净,看不起人,我只不过是回了一句大实话,他就破防了。难道这就是你们吐蕃的待客之道?”
果然桀骜不驯,不服管教。
偏偏他说的很有可能还是实话。
次仁斯塔转头看向罗布平措,果然见他负气地别过脸去,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说什么天兵桀骜、不服管教,自家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最后还是尼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高富帅拉到一边去劝说,“高郎君,这位罗布平措东本,与达瓦顿珠东本关系最好,你说那些话,他怎么受得住?好歹是在我们大蕃的地方,你就少说两句吧。”
“算了,给你面子。”高富帅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毡帐。
尼玛转头看向次仁斯塔,次仁斯塔也连忙将罗布平措和赤松桑吉拎走了。
见没有热闹看,剩下的人也都散了,只是眼中各有思量,还有人悄悄用眼神交流沟通,打算找个机会碰头。这两天大大小小、明里暗里的变故不少,他们也得商量一下,才能确定该如何应对。
……
毡帐里,倪浩香看到高富帅走进来,就问他,“闹了一场,有什么结果?”
听语气显然也不太赞同,难怪躲在帐子里没出去。
“你懂什么?”高富帅在一边坐下来,懒洋洋道,“我又不是为了要一个结果。”
“那是为什么?”跟着进来的尼玛问。
高富帅说,“当然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我到这里来,可不是来受气的。得先让他们知道我不好惹,以后才会掂量着。”
他说这种话,一点都不避着尼玛,甚至还转头去问他,“你不是说,我们到了吐蕃就会有金银财宝、官职爵位吗?”
“所以我说啊,肯定是因为功劳不够大,才被人小看了。”倪浩香幸灾乐祸,“要是那个里应外合的计划成了,我不信他们还是这个态度。偏偏你事多,给我搅黄了。”
“现在打也不迟啊。”高富帅闻言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