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诚不欺她。
“元青,朕再问你一句,你觉得你的两位哥哥谁比较适合当皇帝?”
皇帝强撑着睁开眼,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清亮,好似病气都褪去了不少。
“儿臣……”对于皇帝的试探,苏酥不敢轻易回应,她沉默半天,最终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罢了,瞧你们这一个个的,父皇还是再撑会儿吧。”皇帝叹气,像是要从枕头下掏出什么东西。
苏酥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便伸手替皇帝掀开枕头:“儿臣帮您拿。”
“不用。”皇帝挣扎着拿过枕头下的药瓶,他打开药塞,苏酥霎时就闻到了一股曼陀罗花的香味。
紧接着,她瞳孔地震,只见面前的皇帝如同野牛饮水般,将整瓶丹药一吞而净。
“父皇……”苏酥伸手,想要阻拦,却想到皇帝已知此药是毒药。
她手悬在半空,心内复杂,最终在满室的曼陀罗花花香中,出了太和殿的大门。
“诶,跟哥说说,你成太子了吗?”秦元新哈巴狗似地跑了过来,出言大胆。
“你瞎说什么?”苏酥紧急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朝御阶下的沈鹤跑去,希望能摆脱秦元新。
“沈鹤。”肃冷的冬日里,她声音如暖阳般活灵活现,直击沈鹤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你终于下来了,我正打算进太和殿找你呢。”沈鹤上前几步,却在拉苏酥手的一瞬间瞥见秦元新。
“你怎么又来了?”他不舍地松开苏酥,眸光不善地盯向玉阶上的秦元新。
今日,秦元新依旧穿着一身暗红,全然不避皇帝病重。
他像是发现什么似的,眼神在苏酥和沈鹤之间扫荡:“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俩了。本殿去江月楼作乐去咯。”
他三步并两步地下了汉白玉阶,好似对太子之事当真不关心似的。
“秦元新是不是发现咱俩什么了?他眼神怎么那么怪呢?”苏酥目光埋怨地看着沈鹤,转身用披风狠狠甩了他一下。
这些日子,她和沈鹤越发亲近,二人的关系也开始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要是时光一直这样就好了。
冬日的第一场大雪,红梅皑皑,白雪飘飘,苏酥在这样的天气里犯冷又犯困,已经好几日都没出门了。
可就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来做质子的西沙公主悄然而至。
彼时,皇帝的身体也好了些。
自那日太和殿以后,他就加大了数十倍的药量,药效之凶狠,好似要将下辈子的阳寿也提前透支了。
“三殿下,陛下说西沙的哈罗公主已到,今日要举办酒宴,请您盛装出席,务必要到场。”
林总管身上积了一层雪,他不敢进屋,害怕落得一地雪水,只好站在门外由徒弟小宁子通传。
而苏酥在接到这由皇上传递给林总管,林总管再传给小宁子,小宁子再传给她的消息后,心中顿感麻烦。
什么哈罗公主啊,还得她亲自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