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柯的办公室笼罩在死寂般的沉默中,落地窗外阴云密布,仿佛连天色都在呼应他此刻的心境。
南意如站在他身后,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左柯背对着她,颀长的身影在玻璃上投下一道锋利的剪影,良久,他终于转身,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暗潮:“你早就知道,对吗?”
南意如喉咙发紧,声音干涩:“苏姨在我住院时找过我……她说你是她亲生的孩子。可我……我不敢确定这是否是左峰的圈套,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她向前一步,试图去拉他的手:“左柯,我。。。”
“所以你就瞒着我?”左柯猛地甩开她的手,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钢笔滚落在地:“你是可怜我,同情我,觉得真相可以被掩埋一辈子!”
“不是的!”南意如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我只是想等一切查清楚再告诉你!我没有料到左峰真的会查到。。。”
“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苏红一身素色西装立在门口,她望着左柯颤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阿柯,你别怪意如,是我告诉她,并且要求她保密的。”
左柯冷笑一声,目光冷洌:“你瞒了我二十多年,你若真想对付左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现在借由左峰的嘴来质疑我的身份,让我知道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全是假的?我母亲不是苏青,你才是我的生母?”
他近乎讥讽地看向苏红:“你们想要什么,利用我,得到整个左氏集团?”
“不!”苏红怒目直视左柯:“你不能这样诋毁我和苏青,当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奈之举。”
苏红眼眶泛红,从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轻轻放在桌上:“这是你母亲。。。不,是苏青的日记。当年她怀孕七个月时被左峰推下楼梯,送到医院时孩子已经没了呼吸。她痛不欲生,而我当时刚生下你……”
她指尖抚过日记封皮,声音哽咽,“苏青求我把你交给她抚养,她说左峰不会放过她的孩子,只有让左向前以为你是他的血脉,你才能平安长大。”
左柯死死盯着那本日记,却始终没有伸手触碰。南意如颤抖着翻开其中一页,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潦草,却字字泣血——
**1995年3月12日,阿峰看我的眼神像毒蛇……我的孩子死了,但红姐的孩子会替我们活下去。向前永远不能知道这个秘密,否则峰儿一定会杀了他……**
“不可能……”左柯踉跄后退,脊背撞上书柜,玻璃门发出刺耳的震颤声。他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晶摆件狠狠砸向墙面,碎片四溅中嘶吼出声:“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南意如冲过去抱住他,却被一把推开。
苏红抹去眼泪,从衣领里拽出一条银链,坠子打开后是一张褪色的婴儿照片:“这是你出生第三天拍的。你后腰有块月牙形胎记,对吗?”
左柯浑身一震。那个胎记,连南意如都未曾见过。
“滚。”他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得可怕:“都给我滚出去。”
南意如还想说什么,却被苏红轻轻拉住。门关上的瞬间,左柯颓然跌坐在皮椅上,将脸埋进掌心。原来他半生执念竟是一场笑话——为苏青复仇、与左峰争斗,到头来连血脉都是偷来的。
“咚咚!”敲门声突兀响起,左峰倚在门边,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野种,这办公室该腾出来了吧?”
南意如猛地挡在左柯身前,目光冷冽如冰:“左峰,你以为伪造一份鉴定报告就能颠倒黑白?真正的结果还没出来,你急什么?”
“伪造?”左峰踱步到办公桌前,指尖敲了敲投屏遥控器:“不如给你们看点有趣的?”
屏幕骤然亮起,赫然是苏红在私立医院产检的档案,日期与苏青怀孕时间完全重叠。
左柯缓缓抬头,眼底血丝密布:“你连二十多年前的医院记录都能篡改,倒是费心了。”
“篡改?”左峰俯身逼近他,压低声音笑道:“我的好弟弟,为什么你长得既不像爸,也不像苏青?”他猛地揪住左柯的衣领:“因为你就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