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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1页)

……筵宴开始前,贾母及负责礼仪的太监等人又请求向贵妃致礼。贵妃感觉在家族中繁文缛节太多,没什么必要。于是降旨:免礼,归坐。于是大开筵席,贾母等人在下首陪伴着。尤氏、李纨、凤姐儿这类做“媳妇儿”的,只能担任捧羮把盏的角色。自然,这在当时,是不能被认为是“性别歧视”的。——尽管在平日里,凤姐儿手里握有日常管理的大权柄。

酒席上的鱼肉荤腥、山珍海味及各种菜蔬等自不必一一描述。

宴会结束之后的活动,可谓是丰富多彩的,并且颇具文学的和艺术的色彩与韵味。

首先是元妃令笔砚伺候。她亲拂罗笺,选择喜欢之地赐名。给其园题写了总名为“大观园”,又题正殿匾额为“顾恩思义”。接着又改题“有凤来仪”,赐名曰“潇湘馆”。将“紅香绿玉”改作“怡红快绿”,赐为“怡红院”,将“蘅芷清芬”赐名为“蘅芜院”。……

接着的活动可谓是一场现场作诗比赛,跟后人之后人的现场作文大赛倒是有些类似。元妃要求宝玉及众姐妹们以景作诗,各题一匾。宝玉内心并不甚喜欢这项活动,但无奈已经融入众姐妹这个集体之中,基本上失去了原有的个性,被集体的旋涡所裹挟。加之是元春贵妃大姐的要求,他更是违背不得,所以也就勉强答应,走到旁边自个儿艰难的构思起来。

“考场上”鸦雀无声了好一段时间。迎春、探春、惜春、李纨、薛宝钗、林黛玉都陆续的交卷儿了。元妃当场进行“评判”。她赞扬了每一位作者的诗作,但接着突出了宝钗和黛玉两位作者诗作的与众不同,在众姐妹的诗作中显得更为优秀。

这时,宝玉还没有完成答卷呢。他忘了一则正需要引用的典故,正“卡”在那儿,急得微微出汗。他的窘境被宝钗察觉,于是便乘众人不太在意的时候,宝钗看了看宝玉未能完成的“答卷”,并说出了那典故的具体内容。——这个在后人之后人看来的明显的作弊行为,当然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宝玉一听说,茅塞顿开,用手擂了一下自己,笑道:“真该死!该死!眼前现成的句子竟想不起来了!姐姐真‘神’,成我的‘一字师’了!从此我只叫你师傅,不叫你姐姐了!”

宝钗静静的不出声,只是悄悄的微笑,低声的道:“快做上去,别嘴上姐姐妹妹的。哪个是你姐姐啊,那上头穿着黄袍的才是你姐姐呢。”宝钗怕耽误宝玉的时间,所以很快便走开了。

黛玉本觉得今天没能完全展示才华,心中流淌着不快乐的小溪流。眼看到宝钗做宝玉“一字师”的场景,不快意的小溪流便有些激荡了起来似的。她看到宝玉仍在那里皱着眉头“苦苦支撑”似的,顿时走到宝玉的案旁。她看出了宝玉仍然没有“完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将自己构思而成的一律,写在纸条上,搓成了一个小团子,扔到了宝玉的面前。——这种扔纸条作弊的情景,在后人之后人的考场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这一回的贾贵妃叫宝玉和姐妹们写诗,也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现场写诗竞赛,所以,并不会处理这些“作弊”事件。

宝玉打开黛玉抛掷过来的纸条儿一看,顿时觉得比自己所写的高十倍还不止,于是急忙誊写完毕,呈现给了“大姐兼老师”的贾元春。元春看完宝玉呈上的作品后,犹如后人之后人的中学老师偶遇到班上的一篇杰出习作一样兴奋了起来:“好诗!——宝玉果然进益了!”贵妃老师当然没有看出这是一份抄来的答卷。

……诗作比赛刚刚结束的时候,“艺术团团长”贾蔷带领着一班女戏子早已到得了楼下。他们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女孩们只是在那里轻轻踩着脚,活动着身子,而并不敢说出任何不满的话。她们虽然年龄很小,但因长期的管束,或直接、间接得来的生活经验,已经向她们多次的警示过了:舌头从来是祸根。一句话说不好,挨骂,挨打,被饿饭,或被赶出去成为流浪的“狗儿猫儿”,都是说不定的。——正如有后人所言:经济上的不独立,要谈其他的独立,那就是扯淡。——于是小演员们只能在忍耐中等待,或在等待中忍耐。扩而言之,这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忍耐性极强的族群。

终于,一个太监飞奔而来,对贾蔷道:“上面的人做完了诗了!——快把戏单子拿来!”

贾蔷连忙将节目单子呈上,同时交出了十二名小演员的花名册。一会儿,贵妃、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极高贵的观众便点明了《豪宴》《乞巧》《仙缘》《离魂》四出戏。贾蔷急忙张罗着小演员们整装及出场次序等等。

小演员们的歌声或甜柔,或悲凉,或铿锵,或缓流,或激荡,她们的舞姿也如仙如魔如飞禽如走兽,乐声、歌声、锣鼓声,声声敲打了观众们的心,让高贵的观众们又享受了一次精神的美酒佳肴,甚至也可以说成是精神的饕餮盛宴。

演出结束后,小演员们尤其是一名艺名为“龄官”的演员,都得到了赏赐之物。而龄官得到的赏赐最多。

至于元春贵妃赏赐给家族人及执事、杂役等等的银两和种种珍品宝贝,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众人向贵妃谢恩致礼刚刚完毕,执事太监便扯起尖利的嗓音启禀道:“时已丑正三刻,请贵妃娘娘起驾回銮!”——如果采用后人的计时方法的话,其时大概已经相当于凌晨两点多了。

这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见时难别亦难”。贵妃一时的也实在难以割舍与奶奶、父母及各兄弟姐妹们之间的分别之情,心如刀割一般的满眼又滴下泪来。但她似乎又感觉场面过于悲伤是不合适的,于是就强忍着,努力的笑起来,然而拉住奶奶和母亲的手又紧握着放不开,只得哽咽着说:“老祖宗,母亲,好生保养自己啊。如今天恩浩荡,一个月就可以进内探视一次的,见面原也不太难……倘若明年天恩浩荡天地间,也许仍能够归省,可不要如此奢华靡费了啊。”

元妃只得抽开手而离开,心如刀剜般的上了轿。上轿之后,也不再打开帘子朝外面看,更没有跟众人挥手作别,而是掏出手绢儿,默默的拭着眼泪。

接近天亮时,元妃回到了宫中,虽然感觉有些劳累,但只是打了个盹儿就醒了。她想:得先见驾谢恩,然后才能回寝室大睡的。于是起身,回奏了皇上、皇后,简述了归省之事,叙说了做诗演戏、众人领赏谢恩等事情,当然丝毫没有提及见面和分别时的眼泪及“这里是见不得人的地方”等意思。回寝室后,她酣睡了一觉,然后又自自然然的将归省的过程及前前后后的情况回顾了一遍。

次日,她将父亲所进的《归省颂》又仔细阅读了两遍。父亲写的字中规中矩,极为工整,其出语和用典都十分的自然和娴熟,让她仍然佩服不已。——尽管用后人之后人的眼光看,那也不过是一篇马屁文章,属于“马屁文学”的范畴而已。

她把父亲贾政的文章收藏好,接着便准备自己写作《大观园记》。按照原先她的写作计划,她准备在写完《大观园记》之后,再写一篇《省亲颂》的。现在,她已经摊开了稿纸,准备首先完成《大观园记》。……经过两天的努力,前后修改了数次,她终于完成了《大观园记》和《省亲颂》的写作。她颇为轻松,带有几分兴奋,准备到家人进内省视时呈给家人,供大家一观,一乐。用后人的眼光看,这也可以算作是一次文学的活动。

十几天,要么就是二十来天,滑溜过去了。家人进内探视的事一直没有发生。而贾贵妃却忽然听到传宣,要她去拜见皇上和皇后。贾妃立即心里打开了鼓:“到底是什么事儿呢?是开恩让家人进内探视吗?还是……”于是她带着疑惑,到皇上处,皇后也在那儿。她向皇上皇后致了礼,问了安。

贵妃元春忽而看出,皇上、皇后板着脸,见不着丝毫的轻松和笑容,顿时便感到宣自己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正想拜问皇上、皇后有何指令时,皇后开始说话了。皇后道:“贾贵妃,您上次归省,挺愉快的吧?”

元春贵妃感觉这话实在是问得多余。但是,她仍然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皇后话,是挺愉快的。……众人领了朝廷之赏,都感谢天恩,感激不尽的。……如上次小奴回禀皇上、皇后的一样。”

皇上缄默着没有言声。皇后“哦”了一声,不阴不阳的道:“还是在家里好啊。听说,贵妃回宫中时,跟家族人真是难解难分啊。……这宫里,可算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啊。这里见不得人,难道是见得畜牲么?”

几句话的能量远远超过了一声暴雷,简直将元春完全击懵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把我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的话的,到这时才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当了。她涨红了脸,觉得必须得说明一下,以避免皇上、皇后更深的误解。她连忙磕了个头,道:“回皇上、皇后话,我说那话的意思是,这里是国之圣地,不容易见到家人,仅此而已。小奴实在别无他意,别无他意啊。”

皇后拉长了脸,摆了摆手说:“好啦,你不要解释了。快起身,请回吧。”元妃又抬起头朝皇上看了一看,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张阴沉沉的脸,像是随时可能闪电打雷。

元春本想再作几句解释和说明的。但至此,她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但不起作用,反而会越描越黑。龙凤一大怒,自己的性命也就如同草芥了……。贾贵妃忽然像个老年人似的颤颤巍巍、抖抖索索的站起身。她的脸色也变得如同死灰一般。她慢慢的退了出来,像是患了中风后遗症一般。

皇上皇后的一张表情,一个眼神,将意味着什么,元妃是胸中有数的。她陷入了恐惧和极度的不安之中。她甚至痛恨自己的说话不够谨慎:旁边是有耳朵的。她说的每一句话,自然都有可能会被人转述到皇上皇后那里的。人说隔墙有耳,但不隔墙的耳朵更是防不胜防啊。人心隔肚皮,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底是哪个太监或哪个女官到皇上皇后那儿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的呢?一时还真难以搞得很清楚。不过,一定跟周贵妃或吴贵妃有干系!……总之,瞬间,一切都完了。

元贵妃的《大观园记》和《省亲颂》最终不曾有机会送到家人的手中,她也毫无了这样的心绪。特别是,她的原先想生一个儿子的梦想,至此,已经像水泡泡那样彻底破碎了:因为,在她省亲之前,皇上虽与她度过了几个夜晚,但她却不曾有身孕。而在她省亲之后,皇上再也没有跟她同床共枕过。

仅仅几天的工夫,元贵妃就消瘦了好多。后来,她竟然气出了病来。胸中钝痛,口中无味,没有了食欲,吃什么都味同爵蜡,竟至于浑身无力,躺倒于床上。

元妃就在那病床上煎熬着日子。她心念成灰,再也不抱跟对手争斗而得胜的希望,甚至连她自己生病的消息也不愿意传话告诉家人,她不愿意平添家族人的烦恼。她也知道,即便她乘人传话于宫外,也未必有人愿意冒着风险而帮一个失势之人的忙。能够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很大的好事了!

终于,她滴水不进了。在一个半夜的时分,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所以,贾府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的死,都感到极为的突然,甚至以为她是得暴病而薨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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