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女声颤抖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股东们屏住呼吸,面面相觑。
录音戛然而止,傅皓言关掉屏幕,转身面对众人。“这段录音,来自当年参与我母亲实验的护士。”
“傅总,这……”一个股东结结巴巴开口,额头渗出冷汗,“这录音……可靠吗?万一有人伪造……”
傅皓言冷声打断道:“伪造?我查了当年每一个细节。这份录音,专业机构鉴定过,真伪无需置疑。那个护士,现在在我手里,活口。”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有人下意识地挪动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傅皓言没看特定的人,但每个人都觉得那冰冷的压力落在了自己身上。
在座的,不少人跟陆修远私下有勾兑,甚至拿过他的好处。现在证据砸脸,谁都怕引火烧身。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坐回主位。“各位,陆修远,我会亲自处理。”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提醒一句,集团的账,我已经让人重新审了一遍。谁跟他不清不楚,最好自己站出来。等我动手去翻,那就难看了。”
说完,他拿起公文包,头也不回地离开。门在身后关上,留下一屋子心惊胆战的人。
“散会。”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冷得掉渣。
飞机颠簸着触地。舱门一开,一股热风裹着沙砾就灌了进来,呛人。陆修远眯了眯眼,走下舷梯。皮鞋踩在滚烫的停机坪上。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在这片荒芜里格格不入。
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只剩紧绷的下颌。停机坪边,一辆改装过的军绿越野车旁,杵着个壮汉。
皮肤晒得像黑炭,一脸乱糟糟的胡子,穿着迷彩服,肩上还扛着把老掉牙的AK47,看着就不是善茬。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晃眼的金牙,伸出蒲扇大的手。“陆先生,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哈桑,久仰大名!
”声音粗嘎,带着浓重口音。
陆修远摘掉墨镜,扫了他一眼,握了上去。“哈桑将军。”
哈桑哈哈大笑,蒲扇似的手掌重重拍在陆修远肩上。
陆修远身形晃都没晃一下,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陆修远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
哈桑跟着挤、进后座,车里瞬间塞满了汗味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怪味。
越野车吼叫着启动,像头老迈的野兽,卷起漫天黄沙,一头扎进沙漠深处。
““陆先生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旅游吧?”哈桑翘着腿,点上根粗雪茄,烟雾缭绕中,眯着眼打量副驾上的人。
陆修远侧过头,镜片后的情绪不明。“将军消息灵通。”
车子颠过沙丘,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一片低矮的土黄建筑,像趴窝的土耗子。周围拉着铁丝网,几个端枪的雇佣兵懒洋洋地晃着。
哈桑指着前面,语气得意。“瞧,那就是我的小窝!陆先生,今晚我请你吃烤全羊,喝最好的烈酒!”
陆修远没接话,视线却被车外一个角落吸引。几个蒙着脸的人正费力地搬运木箱,箱子一角磕破,露出里面金属的反光,在日头下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