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活血后,有的会化在水里,成为其他蛊虫的养分。
而剩下的会从皮肤争抢着爬进身体,成功的蛊虫,继续在体内争斗,最终存活的,就成了命蛊。
而那时,蛊盅内的养分会被完全吸收,水液透明。
这是命蛊的速成之法,它会迅速蚕食宿主的精气,来供给母命蛊的活性,也就是恢复天一的身体。
颜姮和祝安赶到的时候,戴子晋体内进入的蛊虫尚少,后来又有红绳净化,所以并无大碍。
而天一此刻都要被气死了,哪还有半点风度可言。
他恶狠狠地摇着手中的铜铃,都快要甩出残影了。
祝安小小一只,像被剥了皮的幼兽蜷在墙角,指甲抠进砖缝里,生生掰断了两片。
“你敢杀了我吗?你个胆小鬼!”祝安偏过头,咧开渗血的牙床笑着:“你也只能这样不疼不痒地折磨折磨我,你个臭虫。”
他双眼发红的盯着那个铜铃,突然发了狠地朝着铜铃扑了过去。
天一非但不躲,反而抡起铜铃,就朝着祝安的锁骨砸了过去。
骨头碎裂的闷响和皮肤灼烧的刺啦声里,七岁的祝安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却硬生生扭腰踹向对方裆部。
等他砸落在地上时,裤管下的小腿肚还在抽搐,膝盖不自然的弯曲着。
而锁骨的地方通红一片。
祝安的能力太过变态,缠枝坞为了控制他,自他出生便给他下了血蛊,中血蛊者,身体恢复程度异于常人,外表看着与常人无异。
唯有铃响之时,会痛不欲生,但因其强悍的恢复能力,却连死都做不到。
一只血蛊对应一枚铜铃,血蛊者不得触碰,否则会如烈火焚身,半月方熄。
天一裆部吃痛,暂时停下了摇铃。
气急败坏的拎着铜铃就朝着祝安冲了过去。
看这架势,像是要用铜铃砸死祝安一般。
“天左使,风右使到了。”外面来人通禀,打断了天一的动作,也让他从暴怒中恢复了些神志。
祝安是鹿老的心头肉,青扈堂培养的杀人刀,若今日被他用铜铃打死,他也就没几日可活了。
“七号,你最好乖乖的,别再挑战我的底线。”说完,天一便匆匆出去了,风华轻易不来这里,一旦来,必是有大事发生。
而祝安在缠枝坞其实没有名字,他只有一个编号——七。
他是第七个蛊虫变异而降生的孩子,但是是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孩子。
其它的六个都因承受不住这份力量而早夭。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笃定天一不敢杀了他的原因。
一旦他能顺利长大,就会是一个没有丝毫弱点的杀人机器,会是青扈堂最好用的刀。
“祝安——”
祝安趴在地上,缓和着痛苦的余韵,把叫声自动滤成了嗡嗡的耳鸣。
直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药香投入鼻腔,他才意识到不是幻觉。
“闭气。”颜姮说完,食指突然戳进肋间,错位的骨骼在皮肉下滑回原位。
做罢,颜姮弯腰将祝安抱起,轻轻的,都没什么分量。
“拿上那个铜铃!”祝安虽然疑惑颜姮为什么能走到这儿来,但这么好的机会,祝安怎么会放过。
他找上颜姮,目的不就是偷走蛊铃,然后毁了它吗?
这样就再也没有东西能控制自己,自己一定会杀了天一,杀光缠枝坞所有人。
他如此想着,身体还因兴奋生出了些颤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