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失火他完全不不知情,一大早去打水时,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
一开始他还急得很,但听说老丈人丈母娘和大姐人都没事,才松了口气。
自打肚子过了五月份,小秋就变得比往日嗜睡了些,他没急着将人提前叫醒,只等她自己睡够了醒来。
虽说再三强调家里几口人都无碍,但她听了还是风风火火地穿鞋下炕,直奔这头。
“幺儿,爹没事,你这肚子得小心着点,走那么快做什么。”
“爹,大姐……”她眼泪汪汪,虽然见着俩人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但见他们憔悴的面庞还是揪心得紧,“娘呢?娘受伤没有?”
沈青梧捂住她的双手,将昨晚起火时老两口在地窖里的情况告诉她。
“都没受伤,娘只是吓得不轻,这会儿还在里正家休息着呢。”
沈青秋闻声点了点头,目光大致扫视一圈,眼见昔日熟悉的院落成了眼前这破败模样,心酸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她咬牙切齿地跺脚。
“平白无故怎么可能起火,究竟是哪个狗东西干的?”
崔贺听到了几句有关孙得龙的传言,且刚一进院门他就注意到了灶间那边隐约有具焦尸。
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将沈青秋的视线隔住,避免她看到会直接吐出来。
“有官差大人们在,事情定然是会查清楚的,咱们去里正叔家看看娘,陪她说说话。”
沈青梧也同意,直接就将她往院子外头带,“你男人说得对,这边我和爹收拾就行,娘那头你多宽慰宽慰,出这么大事她心里慌得很。”
就这样,沈青秋和崔贺火急火燎地来,又火急火燎地走了。
仵作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定下结论。
死因就是浓烟导致的窒息,且身上大面积烧伤,下腹部有被硬物砸伤的痕迹,推测受伤时间是四个时辰以前。
衙役们根据推测的起火点,以及遗留在院外的火折子推测出正是死者半夜放火。
但如今缺少了作案动机,且放火点与死亡地点相差了一段距离,推测不出他为何放了火不走,反而进了灶房。
事情到了这一步,沈青梧自然要推波助澜一把。
她主动将前些日子,他姑母带他上门结亲一事讲了出来,沈致富在一旁也使劲点头,还咬牙切齿道:
“我不止一次叫他死了那份心,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几乎每日都来我家门前晃悠,大人,他这是求娶不成便想要烧死我们呀!”
对于父女俩的说法,衙役们并没有立刻相信,四散到村中去问其他村民了。
因验尸一事已然告一段落,仵作背着箱子准备返程,里正亲自给送到村外。
于是,只剩父女二人留在此地,半具焦尸还在原来的位置,沈致富嫌晦气,找了块破布给盖上了。
“也不知老孙头什么时候回来,可得赶紧把这东西弄走,真是脏了咱家的地方。”
“爹,你还准备在原地重新搭房子吗?”
沈致富摇了摇头,“不行,你娘胆子小,人死在这,她以后还哪里敢住?得找里正重新划块地方出来,好在村里还有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