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哪了,原本伤口只是有点破皮……”
“这里。”
陆明溪指了指那处床柱。沈子青拍了拍,棱角坚硬,怪不得直接把额头磕破了。
“这种地方,往后都用羊绒包住。待会儿擦药会疼,岁岁忍一忍。”
看她嘴里含着东西,沈子青问她吃的什么。
“吃的糖么,”沈卿岁说话含糊,沈子青还是听懂了,“正好我名下的铺子新上了一款西域的柠檬果糖,我差人拿一些过来你尝尝。”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不能沾水,最近饮食要注意,清淡为主。这种伤口容易发炎,平常注意着别闷着了。”
转移着她的注意力,没一会儿伤口就处理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别蒙着头了,被子刮到这里会疼。”
临走时,沈子青叮嘱了一句。
“你是不是睡不着?”
“没有。”
女孩把脸埋进被子里,闷着声音,生怕被陆明溪听出来她是在撒谎。她可不要承认自己离了霍斯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明明霍斯景还放任安嫔来吓她,她可不会先低头。
面前的小人钻进被窝,厚厚的被褥拱起一团,陆明溪哪不明白她的心思?虽然她没吃过猪肉,可她见过猪跑,小说话本子一个不落,小情侣小夫妻之间闹别扭她还是懂的。这时候,就应该霍斯景眼巴巴地过来死皮赖脸,沈卿岁就吃这招。像她这样不把小心思说出口的自卑小姑娘,就需要一个热忱大胆的人。
可惜,霍斯景这会儿也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陛下,沈大人那里说,娘娘有些住不惯,这不,半夜三更的还睡不着觉。陛下,要不。。。。。。您去看看?”
德胜瞧着霍斯景愁容不展的样子,心里也着急。正好得了墨竹悄悄传来的消息,德胜惴惴不安地向霍斯景禀报,小心观察霍斯景的脸色。
“见到我她更睡不着了。那个布娃娃她没带去吗?”
“娘娘走得急,行宫的宫女把那布娃娃收着的。陛下要给娘娘送去吗?”
德胜不死心,再提了个让霍斯景去接沈卿岁的借口。
“你送去。”
任德胜怎么为他找台阶,霍斯景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怎么也说不动。自德胜跟在霍斯景身边之后,向来只看到他意气风发的一面,什么时候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了呢?德胜无奈,人啊,只要沾到情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说到底,霍斯景就是怕。怕沈卿岁只是迫于他的淫威才留在他的身边因此不敢去触及真相。但先给自己设了限,自己都觉得得不来对方的真情,又怎么指望自己的奢求能成真呢?
“但是陛下,在娘娘那里,您想着送去的,和奴才给送去的,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说不定我送的她都不敢要了。”
那日沈卿岁怕得连连磕头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肿起的巴掌印和额头的血点,也不知道伤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