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商锦竹已经睡下。
屋子面朝西,夜里风大,窗棂被吹得微微作响。
一道人影轻手轻脚地推开窗子,轻盈地跳了进来。
屋子里很黑,落地的一瞬间,商戚的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他没站稳,脚下踉跄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便被人压着,后背抵在了墙上。
“你这么晚不睡觉,跑来我屋子里做什么?”
是商锦竹。
商戚眨了眨眼,“姐姐,你没睡啊?”
“呵。”商锦竹轻笑一声,捏着商戚脸颊上的软肉,“我若是睡了,岂不是要被你这个夜半爬窗的贼子暗害。”
商戚吃痛,揉着自己的脸。
“好好的门不走,你爬什么窗?”商锦竹凶道。
“我,我这不是,怕被人看见……”
商锦竹被气笑了,“怕被人看见?你要来做什么才怕被人看见?”
商戚脸颊绯红,也不知是不是方才被商锦竹捏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好啊,那你看吧。”商锦竹突然凑近商戚。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商锦竹素白的脸上不施粉黛,如星子一般明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商戚。
商戚的心颤得仿佛下一瞬就要跳出来一般,心中哀嚎,她怎么总是这样撩人而不自知?!
“我……我……”商戚结巴道,他下意识想跑,但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别跑。
商锦竹收回视线,退后了一步,“好了,你看也看完了,回去吧。”
“不要!”商戚突然提高声音道。
商锦竹吓了一跳,无奈,她只好转身去将屋里的灯烛点燃了。
商戚跟在商锦竹身后,乖乖坐在了椅子上。
“阿戚睡不着觉,可是有什么心事?”商锦竹问道,但心里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商戚本不想告诉商锦竹,但他忽然很想知道她的反应,斟酌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只是……那位云湛前辈,有些可怜我。”
确切来说,是觉得商戚与他同病相怜,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商锦竹盘腿坐在榻上,闭眼休憩,闻言,她睁开眼睛,顿了一下,良久没有说话。
“是啊,你确实很可怜,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能跟着我到处奔波。”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商锦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了,商戚叹了一口气,干笑两声,“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我困了,姐姐,我回去了。”
商戚说完,站了起来,还想说什么,但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商锦竹看得出来他并不想离开,那脚步像是粘在了她屋里似的,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再次翻窗走了。
“抱歉……”商锦竹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