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叶司澜的错觉,此话一出口,对面的男子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被懊恼填满。
“不必了,现在出发,还来得及赶在城门落锁之前回到江城。明日还约了裴大人查案,不便就留。”
谢观南摸了摸鼻子,是真的有些懊恼。
从京城走来,二人一个多月的时间形影不离,直到今日拉住了她的手,谢观南才突然意识到这几日诸多不适应是为何。
他今日所言有多半是想对叶司澜说的,奈何他说完后,叶司澜似乎并无什么反应。
谢观南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叶司澜宛若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
“那侯爷得尽快启程,我就不送了。”
这个笑容,在谢观南眼底突然有些刺眼了。
“嗯。”
他抿了抿嘴,心头竟涌出些委屈了。
叶司澜确实没有顾及这些,她满脑子都是一会儿回到家后,要怎么应付她爹。
凭她对叶仕责的了解,这会儿人怕是就在自己院子里等着呢。
果然不出叶司澜所料,等她从客栈里跑回家,叶仕责果然争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赏月。
“秋日晚上天凉,爹爹非得坐在这里等嘛。”
“自然是好第一时间瞧见我们阿澜。”
叶仕责笑弯了眼,又补充道:“免得阿澜被谁家的小子拐走,不愿归家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父亲虽然是笑着的,可叶司澜还是看出了其中的疲惫。
记忆里父亲虽然一直是病恹恹的,但母亲还在的时候叶仕责是充满了生机的。
那种感觉却随着妻子的离世,一点点消失。
有时候叶司澜都在想,叶仕责还活着,纯粹是因为还有她这个小女儿,若是有一天叶仕责对她完全放心,怕是也会离开。
这样的想法,时常让叶司澜惶恐,也正因为此,她离开叶家后,会将部分工作重新托付给叶仕责。
“爹爹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被拐走呢。”
叶司澜接过琉璃从屋中取出来的披风递给了叶仕责身边的小厮。
“父亲今日帮你看过了,你这个未婚夫啊,很好。”
闻言叶司澜叹了口气,提醒道,“爹,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谢观南是陆七笙的未婚夫,不是叶司澜的。”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有默契的逢场作戏。
而谢观南最开始会帮她,也仅仅因为她陆七笙的身份。
叶司澜一时有些失神,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分不清是什么感受。
叶仕责看在眼里,有些无奈,抬手如同幼时一般,拍了拍叶司澜的头。
“无碍,不管是什么身份,他已经见识到了真实的你不是吗?”
叶仕责心思细腻,从京城来的一封封书信中,便窥探到了一二。
他很好奇谢观南对自家女儿的态度,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出所料。
不过看着女儿那双和妻子很像的杏眸,叶仕责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还是舍不得这么快就把自家唯一的白菜让猪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