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叹了口气,江海并没有把话说完。
“谁干的?”周行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诸葛青也不确定,不过桂公公查到,在黑风寨被屠之前,曾有一伙换上便装的精锐离开侗州城,而且尸体上的箭口也和侗州城防的羽箭能够合上。”
顿了一顿,江海继续道:“老二还查到,前日那伙曾封锁扬絮街的兵卒,一起从通州城内消失了,西山,却多了一条崭新的尸坑。”
坑内尸体都被特意扒光了衣服,并被毁掉了面容,所以无法确定具体身份。
不过可以肯定,死者都是中毒而亡,而且是由霍翀的亲兵抛的尸。
“也就是说,截至目前,知道霍绍聪曾有意谋杀朝廷命官和亲王世子,并认下谋反一说的几乎所有证人,全死光了?”
“是的!”江海点点脑袋。
“呵……”周行云嘴皮子直抽,明显也有点被霍翀的狠毒惊到了。
江海则趁机提出劝言:“那霍翀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凶残恶毒的野兽,为了您的安危考虑,以后千万不能再贸然与其近距离接触!”
“牧大人和冠军侯不日便能率领左右骑卫赶到,一切等到他们到后再说!”
江海显然更倾向于用武力对启原都督府进行镇压。
“他们其实已经到了!”周行云淡定道,“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我让他们化整为零,分散潜入侗州地界儿,最迟明日便能汇合完毕。”
“那么大的兵马调动,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江海讶然。
“有万蜃商会全程掩护和协助,要瞒过霍都督的耳目,并不困难。”
“既如此,那就等他们集结完毕,一起杀进都督府,将霍都督捉拿即可!”
“不行!”周行云摇头拒绝,“光左右骑卫根本无法将整座侗州城封锁,一旦正面开战,左右骑卫势必会陷入被前后夹击的窘境!”
要知道,霍翀可是一手掌控着启原道域内的所有兵马。
一旦其全力反抗,便是左右骑卫也无法与之抗衡!
更何况,这里是霍翀的地盘,左右骑卫无论是地利还是人和方面,都占据绝对下风。
“我方取胜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战前把敌方的主心骨调离战场!平日习惯了当提线木偶的人,比如侗州刺史等,没有了下达命令的霍翀指挥,将是一盘散沙。”
周行云的语气坚定,对自己的战前分析和所制定战略都深信不疑。
“可要让霍翀离开老巢谈何容易?”江海深深一叹。
“再难也得试试!虽然把握不大,但我愿意赌一把人性的贪婪!”
周行云说完把手一挥,漠声下了逐客令。
“你在这儿待得太久,该离开了。”
“属下要留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江海没有要告辞的打算。
“说什么胡话呢,你还得去给燕天南领路呢!”
为了尽可能减少双方将士的伤亡,周行云决定让左右骑卫从地道潜入,奇袭州衙。
一旦霍翀远离侗州,而侗州刺史也落网,那么侗州的局势便能以最快的速度被燕天南掌控,届时再对城里城外的“敌军”进行劝降,势必会轻松许多。
“可万一……”江海不放心留他一个人。
“没有万一!朕会保护好自己的。”周行云心意已决。
江海最终闭上了嘴,闷着头,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他刚走,霍芸慧便赶了回来。
“刚才那个人是谁?”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填饱肚子。”
周行云把托盘里的糕点端出,并推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