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在眼前跳跃,刺得眼睛生疼。秦明月无意识地皱眉,努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一阵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直冲鼻腔,远比医疗帐篷里的浓烈得多,几乎让她反射性地想要打喷嚏。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雪白的天花板,冷光灯管排列整齐,刺眼的白光让她不由得眯起眼。这不是山区的旅店,也不是军方的野战医院。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床铺,远比行军床更加牢固,也更加没有温度。手腕上传来细微的压迫感——医用监测腕带正在无声地记录着她的生命体征数据。
“你终于醒了。”
秦如烟的声音从床边传来,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疲惫。
秦明月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秦如烟坐在不远处的钢制椅子上,脸色苍白,眼下是明显的青黑色,显然这几天没怎么好好休息。她穿着统一配发的灰色病号服,领口处印着一个密密麻麻的条形码。
“这是哪里?”秦明月试着坐起身,肌肉却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而发出抗议,酸痛感顺着脊椎蔓延。
“军方的一处秘密基地,具体位置不明。”秦如烟站起身,走到床边帮她调整了床位。“我们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秦明月脑中闪过最后的记忆——那个刹那的强光,培养舱中逐渐成形的少女轮廓,秦烈痛苦挣扎的样子,以及那两个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福宝!”她猛地挣扎起来,“那个培养舱呢?秦烈呢?”
秦如烟压低声音,眼神快速扫过房间四角的监控摄像头。“小声点。这里的每一处都在监控之下。”
秦明月这才注意到,房间四角的监控摄像头正闪烁着红色的信号灯,冰冷的镜头无声地对准着她们。这里的墙壁是一种特殊的合金材质,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看起来极其厚重的金属门。
房间里的一切都透着冰冷和压抑——纯白的墙壁,银灰色的金属家具,单调的配色方案,还有那种隐约渗透进来的、细微的机械运转声。这不是医院,更像是某种……监禁设施。
“他们把我们全部带了过来。”秦如烟继续道,语速很快,“秦烈的情况很特殊,他一直处于某种深度昏迷状态,但生命体征完全正常,甚至强健得不像普通人类。”
“培养舱呢?那个少女?”
秦如烟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被转移了。培养舱在爆炸中完好无损,里面的那个'存在'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军方对其高度警惕,已经将其送往另一个更加机密的地点。”
“画儿和霜儿?”
“隔壁房间,情况和我们差不多。秦霜的精神状态比在山上稳定了一些,但她一直在念叨一些关于信息场和平衡的话,军方的医生对她很感兴趣。”
秦明月尝试着活动四肢,肌肉的反应迟缓而酸痛。她知道,这不仅是因为昏迷。更是因为身体在那场能量风暴中承受了超出负荷的信息冲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秦如烟立刻坐回椅子上,表情恢复了平静。
沉重的金属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武器上的红点瞄准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醒目。
中年女性看起来四十岁出头,一头干练的短发,面容严肃,眼睛后面是一副无框眼镜。她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身上的工作证表明她的身份——林岚,首席研究员。
“看来你终于醒了,秦明月小姐。”她的声音专业冷静,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我是林岚博士,负责这次'特殊事件'的调查工作。”
秦明月挑了挑眉。特殊事件。这就是他们给予福宝和“曙光”的代号?
“我的弟弟在哪里?”秦明月开门见山。
林岚博士微微皱眉,显然对她的直接不太满意。“秦烈先生正在另一个设施接受特殊监护。你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全。”
“我需要见他。”
“恐怕这暂时不可能。”林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目前,我们更关心的是你能告诉我们什么。关于那个你们称之为'曙光'的存在。”
她的称呼方式透露出一个微妙的信息——军方已经得知了“曙光”这个名称。他们一定检查了“归墟”基地的残余数据,或者审问了秦画和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