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月,姨娘求你!”花如媚当机立断,跪地不起,“越礼是不能改姓啊呀!姨娘什么都能给你,求你放过越礼吧,往后越礼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柳疏月反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疏月,当初圣上将长公主府一分为二,扶砚和老爷一人一半。姨娘回去就劝老爷让他把摄政王府的一半家产还回来!”花如媚知晓柳疏月在意商扶砚那个小孽种,估摸着拿这些话能够换来她的高抬贵手。
她又说:
“当年大长公主重病去世,太后娘娘为了保住商扶砚,为他求来不合礼制的摄政大权。可也因此激怒陛下,公主府从此一分为二,一半姓林一半姓商。商扶砚,你不是一直都想把东西拿回去吗?”
“老爷那里你不用担心,为了越礼,老爷一定会同意的。”
她说的太过信誓旦旦。
柳疏月握住商扶砚的手,安抚性的勾了勾他的掌心。
少年心比天高,总想要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等回来,家没了。
母亲早逝,亲爹对儿子只有恨。
柳疏月心中无可抑制的蔓延开愧疚,她将要亲手推动商扶砚成为那个上一世弑君的杀神。
等商扶砚知道,真正的弟弟一出生就注定为了一个假货让路,他会是什么心情。
一无所知的商扶砚回握住她的手,甚至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柳疏月心中的愧疚更加深,她扭过脸去,闭上那双布满算计的眼睛。
抱歉了商扶砚。
“疏月,姨娘求你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软肋,花如媚的软肋是那个她倾尽全力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自愿给他做灯笼的儿子。
哪怕是她粉身碎骨,都要托举的儿子。
“越礼不知晓当年的真相,强制他改姓,只会给他带来痛苦。他不能有个做妾的亲娘。。。。。。,花如媚不能是越礼的亲娘。。。。。。”
她终究还是在商扶砚面前亲口说出真相。
“越礼那时还只是个孩子,只能被迫作出选择。疏月,这种被迫的滋味,你应当比谁都懂,弗依将军扔下年幼的你,为了大夏厮杀的时候,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怨恨吗?你相信我,越礼也是怨恨我将他调换了身份。”
眼前的一切事物被刀剑劈成两半,眼睛刺痛,商扶砚视线模糊,只有手掌心是温热的,要不是皎皎握着他的手,他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大长公主走后,商扶砚整夜整夜做梦,梦里的大长公主不是温柔的母亲形象,更像是索命的厉鬼。
她被锁链束缚手脚,只要商扶砚靠近,安静的大长公主,会发了疯一般,顾不得手脚被铁链摩擦的血肉模糊,掐住他的脖子,直到他窒息死去。
他不该去大漠。
他不该去的。
花如媚求饶的嚎叫,并不动听,而是催人命的丧钟。
对商扶砚来说,现在的他不止背负不孝的罪名,又背上一条没有救下弟弟的罪名。
柳疏月半张着嘴,无声无息的开口:
对不起
但——她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