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说,我便将柳震杀了。你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随你的便!我儿姓柳,为柳家人死,是他的宿命!”柳成不受威胁。
柳疏月心头猛地一紧,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愠怒,
“成叔,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你给我滚!我会将柳震送回来,你们带上银子离开大夏,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她会杀了他们。
明明他们知道三哥在哪,为什么不肯说?
“已经晚了,明德帝身染天花,又对国师的话深信不疑,不肯就医,他死定了!”
柳成伸了伸短了一截的腿,这条腿每逢阴雨天,密密麻麻的彻骨痛会悄无声息的爬上心尖,也许外面下雨了。
环顾四周,除了壁画上多出来的血,密室里什么也没有了,他嘴角含笑,似欣慰似遗憾,
“月小姐,我也不知少将军去哪了。正如他期盼你能好好活着一样,属下也一直希望少将军能活下去。”
他见到壁画被抹去面孔的那一刻便已经知晓是静思来过此处,那也是个傻瓜,为了不再使用匠造术为大夏研制兵器,她宁愿一直病着,用命诉说她的怨恨。
“月小姐,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才能好好活着,才能不去背负残忍的真相!就当成叔求你,去金陵吧,最好离开大夏。”
柳疏月仰面,泪水坠在下巴上,声音带着颤抖:
“成叔,所谓的真相是我的母亲和父亲以及兄长和嫂嫂们是被明德帝设计,就为了得到他们的尸骨,研磨成粉做成长生药吗?”
“真相是,明德帝害死他们不够,还要让国师布下法阵,贴满符纸,希望他们投胎不能,转世不能,一辈子困在大夏是吗?!”
强撑这许多日子,柳疏月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内心,她向前走了两步,跪在柳成面前,心气神在她身上一一消散。
柳成这才发现,往日的活泼都是小姐装出来的。
她一直都在伪装。
“三哥做事还是不够绝,天花不足以让一国之主丧命。您还记不记得赵平反将军率军去了白帝城?”
柳疏月从那时开始已经察觉到不妙。
三年前,柳家战死在那,西傲没有乘胜追击,反而与大夏签了平息战乱的协议,为期五年。
这才三年,大夏和西傲又打了起来。
“有一个白帝城就会有第二个白帝城,也会有第二个柳家。他能拿柳家人的尸骨用药,自然也能用赵家的!”
“柳家、赵家,下一个又会是哪个武将?”柳疏月冷笑,“况道平承了我祖父的恩,却在太极殿上对柳家大肆辱骂,他只能靠踩柳家,逼我离开。这件事是不是三哥授意?”
不用柳成回答,她也知道。
赵将军劝她嫁给霍凛,希望她过安稳日子。
姨母,劝她离开京城,去金陵过安稳日子。
而今,三哥要独自一人对付明德帝,也希望她能过安稳日子。
这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你们都知道真相,却都不与我说。姨母是,副将是,祖母是,外祖母也是。每个人都说是为我好,可我,如何能够独自一人在这片染着亲族血的土地上活下去?”
柳疏月目光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波动。
“你们真的以为是为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