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她是匠造天才,可谁能知道这样的天赋,是一种束缚。
柳静思苦笑,“怎么?你又不是我的女儿,还真的心疼我?”
岳川一噎。
“我只是担心你,”岳川眼神躲闪,又继续开口:“替柳疏月担心罢了,你想的可真多。我可是巴不得你赶紧死了得了。”
红豆第一次见到神医脸上的表情如此生动,像一只被发现心思,非要假装别人看错的小猫,伸出爪子挠人。
“医女,夫人同你说的进宫,您考虑的如何?”
岳川翻了个白眼,她费心费力将红豆这嘴毒的丫头治好,她扭头翻脸不认人,现在跟着柳静思一起让她进宫去。
不就是明德帝那个死老头得了天花嘛。
太医署里的那些废物们,吃皇家饭那么些年,也该到奉献的时候了。
“明德帝那老东西有什么好救的?说句实在话,来大夏这些年,一直都挺讨厌他的。总觉得明德帝,和善的面皮下是一张阴森森笑着的脸。”
岳川不想进宫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宫里那位国师。
柳静思将雕刻好的兔子木偶放在岳川掌心,
“这木偶是你第一次去我那里,想要偷藏进荷包里的。我能否用它换你去为明德帝医治?”
岳川去金陵柳家的时候,脸蛋黑漆漆的沾着泥土,头上还插着不少杂草,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兔子。
柳静思那时候以为她是谁家迷路的孩子。
到岳川说明来意,她才改了态度。
“谁说我要偷藏了?本医女要什么,旁人赶着送还来不及呢。一个木偶兔子,你以为我稀罕?”
尽管嘴上说着不要,岳川还是摆着推脱的姿势,拽着木偶往怀里塞。
柳疏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她这幅不伦不类的模样。
“姨母,岳川,”她视线游离在木偶兔子上,又在看见柳静思伤口处包扎的布条上有紫色血迹后,倏而笑了,
“姨母今日是否出门了?”
柳静思神色冷淡下来,掀开一旁的食盒,端出两碟香气扑鼻的饼子,
“出去买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酥饼。我记得你小时候总缠着你母亲去买酥饼配上东耀街上的平安面吃。今日去了一趟面馆,发现老板家中有事,没开张。”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姨母。”柳疏月红了眼眶,唇瓣微微抖动,“我已经不喜欢吃平安面了。”
上一世,徐窈就是在这面中下的毒,她当时已经生了病,没有胃口,徐窈便再也忍耐不住,亲手给她灌下毒药。
平安面,并没有带来平安。
“是啊,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柳静思上前抓住柳疏月的手。
许久,她示意岳川离开,不要耽误了进宫为明德帝诊治,
“明德帝染了天花,你要带好面纱,免得被他传染上。”
进宫?
柳疏月看着自己敬重的姨母,缓慢的抽回手,
“宫里不是有太医署的人吗?怎么劳烦咱们的小神仙了?”
她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