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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火堆烧得不旺，火星偶尔蹦一两下，又很快归于沉默。洞里还是冷，石壁透着潮气，连呼吸都裹着水汽。

贤王正守在一旁，手里捧着个小陶壶，半蹲在火边。他身上那件外袍已经脏得不像样了，右臂吊着，整个人显得又狼狈又倦。

身后的草铺上，沈霜容眼皮动了动，接着轻哼了一声，醒了。

贤王听见动静，立刻凑过去：“别乱动，烧才退没多久。”

她睁着眼，看着洞顶一时没回神，又往下一瞥，看到自己衣服干净，头发也理过。对面那人却像是扛了场仗回来，满身灰，还带着点血。

“我这身衣服难道是你换的？”她嗓子发哑，说得不太利索。

“我还想扔掉你原来那身衣服？都烧了一夜，你以为你还能继续穿那么湿的衣服？那你真是不想要小命了。”

她没接话，只是坐起身靠着墙，动作慢，脸色白得发青。

“给。”贤王递了壶水过去，“烫的，慢点喝。”

沈霜容接了，喝了一口，皱眉，“不对，这什么味？奇奇怪怪的。”

“我是用树皮煮的，能解热，放心喝吧。”

她靠着墙，闭了闭眼，手里还握着那壶水没松，“你胳膊怎么样？”

“有点脱臼。已经扯回来了。”

“谁帮你医治的？”

“我自己还能谁帮我弄，这又没别人。”他坐回火边，撇撇嘴，“你不也躺着么？”

沈霜容没说话。她记得坠崖那一瞬，是他推了她一把，自己紧跟着跳下来的。

“你是真的疯了，竟然要咱俩跳崖。”她过了会儿才开口，“非得陪着我一起死？你傻不傻。”

“说得好像你就不傻似的。”贤王也不恼，声音反倒轻了些，“你要真死了，我也活不长，那么紧急的情况我当然只能选择跳崖了。”

沈霜容没回，只把壶放在腿上，一点点理着自己袖口。

火堆烧得更小了些，洞里静得能听见外头的风。过了好一阵，她才低声道：“这地方不像是空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贤王往里看了眼，“刚刚那边有响动，可能还有个洞口。”

“找找看。”她把壶放下，撑着站起来，“也许有路，咱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两人靠着火堆歇了一阵，等沈霜容缓过些力气，便举起火把，沿着石壁慢慢往里摸。

这洞比表面看起来深得多，一路往下，越走越窄，石头滑，风也凉。

走了几步后，贤王在一处斜坡前停下。他指了指脚边，“这边有风，下面还有路。”

“走，快走。”

他们蹲身下去钻进那裂口，身子差点被卡住。火光照过去，是个小石室，墙壁都是原岩，没打磨过，四周粗糙得很。

角落里摆着东西。一具白骨靠在墙边，穿着一件残破衣袍，边角有些金线，在火光下隐隐闪。

沈霜容蹲下看了眼，“衣料不是寻常货。”

贤王摸了一把那布料，低声：“宫里的。”

“你确定这是宫里得东西？”

“小时候见过。是掺金软丝织的，刀刺不穿，只有皇室几人才穿得起。”

沈霜容没说话，只看着那白骨，半晌道：“他死在这儿多久了？”

“少说十年。”贤王站起身，目光落在石壁，“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