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茜纱窗照进内室,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悦兮撑着床沿缓缓起身,脚踝处传来隐约的刺痛让她轻吸一口气。昨夜竹林里的那场意外相遇,还有楚逸尘醉酒后的剖白,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拖着还有些无力的腿脚,慢慢向桌边挪去,却因腿上一阵酸软而踉跄了一下。
“哎哟,这不是我们林大小姐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整天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这是恨不得让二公子背着去宫中参宴呢!”
林悦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她稳住身形,缓缓转身,看见沈玥璃倚在门框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沈姑娘是嫌东暖阁不够大吗?一大早地便来我们屋子!”凝霜的声音从沈玥璃身后传来,小丫鬟端着铜盆快步走入,挡在林悦兮身前,眼中燃着怒火。
林悦兮轻轻按住凝霜的肩膀:“无妨。”她看向沈玥璃,声音平静得如同无波的湖面,“妹妹这么早来主屋,有何贵干?”
沈玥璃轻哼一声,扭着腰肢走进内室,故意将凝霜挤到一边:“宫中设宴,侯夫人让我们都准备些礼物带去。”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已在后厨做了四色点心,侯夫人说表妹身子不适,便让我代为准备了。”
凝霜闻言,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按礼制,代表侯府献礼本该是嫡女的职责,林姑娘虽只是养女,位分却也在沈玥璃之上,怎么都轮不到这个不速之客。
林悦兮却只是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妹妹了。”她缓步走向妆台,每一步都刻意走得平稳,“不知妹妹都准备了些什么?
“玫瑰酥、茯苓糕、杏仁佛手和。……”沈玥璃故意拖长声调,“鸳鸯如意卷。”她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林悦兮脸上顿了半刻,“听说世子最爱吃点心呢!”
“妹妹有心了。”她强迫自己继续梳发,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不过世子常年驻守北疆,口味怕是早已变了。”
沈玥璃嗤笑一声,突然凑近林悦兮耳边:“堂姐怎么知晓世子口味?莫非……”她压低声音,“你们私下见过?”
林悦兮心头一跳,梳子卡在了发间。
“妹妹说笑了。”她放下梳子,从铜镜里直直地望着沈玥璃,“我只是听说北疆苦寒,将士们多好烈酒辛辣,想来甜食未必合口味。”
沈玥璃眯起眼睛,正欲再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姑娘可起身了?”是二公子楚逸轩身边小厮的声音,“二公子让送药来。”
沈玥璃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林悦兮一眼:“堂姐果然好手段,连二公子身边的小厮都使唤得动。”
凝霜已经快步出去接了药盒进来,故意高声说道:“多谢二公子记挂,我们姑娘的脚伤好多了。”
“脚伤?”沈玥璃目光如刀,扫向林悦兮藏在裙摆下的足踝,“昨儿晚上不还好好的?怎么,又演上苦肉计了?”
林悦兮不理会她的嘲讽,径自打开药盒,里面是一罐雪莲膏和几包药材,底下还压着一张字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