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见无人应答,他拍了拍后排一名魔女的肩膀。
这是隶属于北贤王的帝国魔女空中猎兵团的一名中队长——金色的穗状圆扣标记了她的所属,也标记了她的职阶。
与衣装贴身干练的射击军不同,帝国魔女的制服以宽松为特征:黑色的长袍如伞盖般营造出一个小世界,其中是魔女们纤细的身躯与各类贴身携带的装备;长袍里没有其余衣物,只有贴身的黑色胸带,与下身学生装样式的黑色迷你裙——毫无疑问,这个“小伞盖”也是中空的。
很难说这究竟是一种恶趣味,还是现实的需求——毕竟对于魔女们而言,“用身体感受风的流动”,是作战中首要的信条。
当然,这些部队并不归属于他。
为了保证法术压制,北贤王特地拨了一部分魔女部队,混编进了日晷的射击军中。
她们是属于北贤王的“奴隶”,而自己只是借用罢了。
精神高度紧张的小魔女被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在意识到问话者是自己的主君后,这位优秀的帝国魔女急忙行了一礼。
然而日晷却制止了她,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着:
“快点告诉我,快。”
“禀告大人,俘虏们暴动,打倒了维持秩序的射击军士们。为首的是敌人的指挥官,她的力量太强,我们的防线顶不住了。”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却依旧克制着情绪,有条不紊地陈述着。
若是一般情况,日晷也不会多加思索。
然而方才瞥见的那一眼,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气氛,让他意识到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高级贵族的灵力,能捕捉到一定范围内哪怕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因此,嗅到了异样的日晷并没有采信,而是继续追问起来。
“不是这个,前面的人干了什么?俘虏为什么暴动?”
他眯着眼睛,如老虎般凝视着眼前的小魔女。魔女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在几番支支吾吾后,还是开了口:
“禀大人……霏尔团长因为战斗中损失过大,迁怒于俘虏……带领几位魔女打了她们……那些家伙就……就和我们打起来了……”
霏尔,航空猎兵团的团长,也是北贤王手下可圈可点的人物。
日晷没有想到,这般人物,也会在这种小问题上犯错误。
战败被俘的敌军本就带着怨气,要是不施以怀柔手段必然会激发哀兵之怒——更何况这还是敌军的精锐部队。
但他更生气的,却是自己身边这位射击军的统领,居然在汇报时,对此事毫无提及。
“告诉我,闹事的是那些人?”日晷压低声音,拧了一把魔女的肩膀。
吃痛的魔女急忙颤抖地伸出手,指向了几个队伍中的身影——既有魔女,也有射击军。
日晷暗暗记下了这些家伙,回身恶狠狠地瞪了法茵一眼:
“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告诉她们,今晚自己去军法监领赏。至于你,给我去虎凳上趴好,尝尝鲜。”
法茵不由得浑身一抖——她知道自己的屁股要遭殃了。
虎凳是日晷专门开发的刑具,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那些严重触怒自己的家伙。
受刑的女子脱光衣服趴在那张盖着虎皮的宽凳上,如老虎般翘起臀部蹲踞着,还要在私处或是肛门塞上那条羞耻的“老虎尾巴”;而那根附加着法术的鞭子,则会在日晷的挥舞下,均匀而毫不留情地,抽遍身体上大半的肌肤,留下一排排肿胀的红色伤痕。
最难熬的是,受刑完的犯人,还会被勒令带着伤痕,全裸跪侍在主君的帐中,让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都看到这只自大而目中无人的“老虎”。
但她只能将畏惧深藏在心底——毕竟现在,自己还要协助处理眼下的暴动呢。
“说不定表现出色,大人会赏我跪在一个好些的位置呢……”心底的驯顺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丝期待。
包围着少女的人群纷纷退开了——她环视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示意身边的同伴们散开一些距离。
当然,在她的余光中,身披白底黑纹战袍,头戴银盔的男人,已经悄然出现在射击军阵线的中央。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少女只能说是勉力支撑,用最后一点力气疲惫地站立着。
一股由衷的疼爱之情瞬间升上了她的心头——方才的战斗耗费了她太多的灵力,为了在部队劣势的情况下突围,她过度地燃烧了自己的灵魂;然而英雄再如何强悍,也需要身边的许多兵士——独木难支的“巨子”大人,神鸟的代行者,曾经的埃兰帝国公主,玹,又怎能逆天而为呢?
“都是我的错……”她不由深深地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