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劲吗?”
尤特尔教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状态。
“没有,只是……有些想法需要整理。”
罗恩礼貌地回应,但语调中透露出的迷茫无法完全掩饰。
“嗯。”尤特尔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成长总是伴随着困惑的。当你学会了新的力量,往往会发现更多问题。
这是每个巫师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老教授收拾着训练设备,虚骸散发的光芒在器材表面投下长长阴影:
“不过,困惑本身也是一种进步。
只有当你的视野足够开阔时,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
回到私人区域后,罗恩独自坐在那张橡木书桌前。
深吸一口气,他启动了自己许久未曾仔细审视的数据面板。
半透明的信息界面在意识中徐徐展开,那一长串的职业列表如瀑布般铺陈在他眼前:
【当前职业:
巫师原初(三星);
占星家、历史学者(三星);
猎魔骑士(二星半)、魔剑士(二星半);
附魔师(二星半)、魔药师(二星)、炼金术师(二星)、血脉调剂师(二星)】
每一个职业都代表着他曾经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都承载着特定的知识体系和技能树。
但现在凝视着这份“成就清单”,他感受到的不再是满足,而是一种深深的割裂感。
就像站在一座图书馆的中央,身边环绕着无数本半读不读的书籍。
每一本都很有价值,每一本都值得深入研究。
但他的时间和注意力,却像被无情地撕扯成无数碎片。
在这两周的高强度训练中,血脉协调、魔力压缩、战斗技巧——这些技能得到了质的飞跃。
但其他那些副职业呢?
那些曾经帮助他渡过无数危机的能力。
现在就像是久未演奏的乐器,虽然还在那里,但已经蒙上了灰尘。
随着巫师等级不断晋升,它对精神资源的占用越来越大,留给其他职业的空间越来越小。
这让他想起了乐理中的一个概念——“声部掩蔽”。
当某一个声部的音量过于强大时,其他声部就会被掩盖,整首乐曲的和谐就会被破坏。
现在,【巫师】这个主声部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势。
而其他职业就像那些被掩盖的细弱音符,逐渐失去存在感。
他感觉自己像在同时操控一支庞大而松散的乐团,每个乐手(职业)都有自己的演奏风格,但缺乏统一的指挥。
有些乐手(如【猎魔骑士】和【魔剑士】等等)演奏得激情澎湃;
有些(如【历史学者】【占星家】等等)则偏爱变化多端的即兴表演。
还有一些,则在角落里默默演奏着几乎听不见的背景音。
整体效果虽然不算杂乱无章,但距离真正的“交响乐”还有很大差距。
最要命的是,纪元重启的倒计时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没有无限的时间去慢慢调和这种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