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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藩代表们纷纷发言,言语全都变成了对王锡爵的批判。
王锡爵听了片刻后,抬高声音道:“诸位,陛下没有出面,是为了给大家足够的尊严,为了朝廷,为了天下万民,也为了你们的子孙后代不再无事可为,难道就不能做出牺牲吗?”
王锡爵面色阴沉,也有了脾气。
“你大爷,谁无事可为了?”人群中传来一道辱骂声,然后一本文书精准地砸在了王锡爵的脸上。
还不待王锡爵看清砸他的是谁,离他最近的一名亲王突然推了他一下,然后一拳头打向他。
“揍他!”庆王朱倪爋高喊道。
顿时,数个亲王同时冲过去,朝着王锡爵拳打脚踢。
不远处,周王朱在铤指挥道:“换人,换人,别打脸!别打脸!”
周王朱在铤是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的,他欲让所有宗藩代表都能给王锡爵一拳头,他不相信,朝廷能对他们都严惩一顿。
且如此做,也能表现出他们的强硬态度,让小万历亲自与他们谈。
待小万历来此,他们就能卖惨卖苦,不讲国情而全讲亲情了。
王锡爵抱着脑袋。
一众宗室敢打他,但他却绝对不能还手,不然就是重罪,谁都救不了他。
这时,礼部两名机灵的文吏,迅速拉起王锡爵,用脑袋挤出一条路,带着王锡爵冲出了议事厅。
……
一刻钟后。
一身狼狈,脸上有明显红肿的王锡爵出现在文华殿。
此时,小万历正在翻阅奏疏,沈念则站在一旁,随时为小万历答疑。
小万历看到王锡爵如此狼狈,听到他讲述完发生的情况后,不由得怒气冲天。
“这群人,还……还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敢打朝廷的翰林学士!既然他们想见朕,那朕就亲自与他们聊!”小万历站起身,当即就要准备为王锡爵撑腰。
沈念眼珠一转,突然道:“陛下,您若亲自与他们谈,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与您讲祖制,与您讲亲情,您该如何回答?王学士能强硬地与他们谈论这三策,但陛下一出面,所言就变成了圣旨,这不但使得宗藩们认为陛下违背祖制,还会影响其余宗藩的配合,此事,绝不宜陛下出面!”
小万历明白这个道理,自家人是最难以讲道理的,当下唯有这些宗藩主动同意此策,后续执行才会顺利。
“朕不出面,那谁出面?即使元辅去,这些宗藩也敢动手!”
沈念微微一笑。
“陛下,臣建议,您可指派与您最亲近的一名宗室言说此事,他虽还未曾就藩,但日后将会是天下宗室之首,他与诸位宗藩王爷去谈,后者绝对是不敢动手的。”
“朕最亲近的一名宗室?”小万历面带疑惑,不知沈念指的是何人。
若真有这样一名宗室,听从他的旨意与诸宗藩对谈,以自身处境劝导他们,讲亲情也讲国情,确实比文武官员们更合适。
朱家事就应朱家人来解决。
沈念重重拱手,道:“潞王殿下可担此重任!”
听到这个名字,小万历与王锡爵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