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此次前往京畿道,殿下的仪仗要足,威仪要盛。”
“除此之外,对于那些蠹虫,其罪状中若有那些贪鄙可笑之事,不妨让东宫的书吏写成戏文段子,再令人发在《国报》、《京报》的报纸上,叫天下百姓们都听听,都笑笑。”
“这悠悠众口,有时候比朝廷的旨意传得更快,杀人更狠。”
“此外,稍后面见陛下时,殿下不妨带些锐气,哪怕顶撞陛下也无妨。”
“有陛下如此雄主作为阿耶,您若是没些锐气,难免重现‘子不类父’的典故。”
“唯有让陛下觉得您与其年轻时相像,方才能让陛下更为倾心于您。”
卢质长篇大概的说出自己所想后,他随即便缓了口气,而刘烈则是频频点头。
经过四人点名,他此前的焦虑已经被他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断后的平静。
想到此处,他起身示意张承业等人上前为他整理衣冠,随后对四人郑重长揖:“某知道该如何回阿耶的话了。”
四人纷纷起身侧着避过这礼,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汝替某送四位先生,某与太子妃现在便往瑶光殿去。”
刘烈令张承业送四人出殿,同时示意张妙音与自己前往瑶光殿。
在几人注视下,刘烈与张妙音率先乘坐车舆前往了瑶光殿,而张承业则是送走了如释重负的郭崇韬等人。
在他们走后不久,刘烈与张妙音也乘车往瑶光殿赶去。
由于眼下已经是三月,瑶光殿四周的九州池风景秀丽,隔着老远便能见到有女官在陪着好几名孩童玩耍。
那些都是刘烈的弟弟妹妹,但他离开太久,对于这些弟弟妹妹的感情并不深。
车舆停在瑶光殿前,夫妻二人走下车舆,朝着殿内走去,不多时便在瑶光殿的空中环廊上见到了用单筒望远镜打量远处的刘继隆。
“儿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
刘继隆头也不回的示意二人起身,片刻后才放下单筒望远镜,递给了刘烈说道:
“这单筒望远镜的镜片是海军派人前往波斯故地所得,比我们的要清晰许多。”
刘烈接过看了看,心道果然如此,这镜片确实比大汉如今制作的镜片要干净,甚至能看清里许外的人脸。
“阿耶,这技艺……”
“已经掌握了。”
刘烈还未问出来,刘继隆便给了答案,同时目光在张妙音身上打转。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儿媳妇,但过去几次他都忙于政务,没好好看。
如今得空看了看,只觉得确实漂亮乖顺,也难怪张淮深会当宝贝捂在手里。
“汝阿耶立了大功,如今把城池都修到黄草泊去了,想来用不了多少年便能修到弓月城,收复碎叶城了。”
“新罗那边朝贡送来了一批婢女,你与皇后说说,挑些去东宫照顾汝夫妻,争取早些诞下皇孙。”
“是……”张妙音恭恭敬敬应下,随后刘烈看向她:“细君可去陪陪阿娘。”
张妙音颔首,接着对刘继隆行礼离去。
在她走后,刘继隆目光看向刘烈,但不等刘继隆开口,刘烈便作揖道:
“阿耶放心,某已经做足了准备,京畿之事很快便会开始。”
面对他的主动,刘继隆却目光平静:“先将那群属官的话放放,说些汝的心里话吧。”
这话到耳中,刘烈心里咯噔,却又心中暗自咬牙:“阿耶此举,除了清理朝中贪官污吏,获取钱财,所图无非就是以罪犯及其亲眷发配边疆。”
“某以为,移民实土才是某大汉根本,这天下乃汉家所有,而非群臣。”
“若是某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阿耶教某!”
他字句斩钉截铁,仿佛自己所言都是对的。
对此刘继隆只是瞥了他两眼,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只是说道:
“自隋以来,朝廷多有钱荒,而朝廷产铜之地甚少,因此朕方才试图从海外获取金银,试图以金银铸钱来缓解钱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