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梅坡的这首诗,若是翻译过来,是在说:梅花和雪花都认为各自占尽了春色,谁也不肯服输。
而这却难坏了诗人,难写评判文章。
若是说句公道话,梅花须逊让雪花三分晶莹洁白,雪花却输给梅花一段清香。
可放在今日的场合,却生出别样的意味。
马周等寒门士子,不正如那墙角的白梅?
虽出身寒微,却自有风骨。
而卢少游、上官仪之流,便如这漫天飞雪,看似声势浩大,却未必能掩过白梅的清芳。
“高阳县子这是用诗喻人?”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这是将马周那些寒门士子比作了梅花,而士族士子如这满天大雪,以境为诗,以物喻人,好诗,好诗。”
听着周围人的夸赞,温禾都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得等一会,才能有人品鉴出来他的意思。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想到其中的联系了。
此言一出,寒门士子们眼中顿时燃起光亮,先前的憋屈一扫而空。
马周望着温禾的背影,激动得嘴唇颤抖。
这诗不仅解了围,更道出了寒门与士族本该平等的道理!
卢少游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真的是这少年所作?
上官仪更是面如死灰,他引以为傲的诗作,在这四句面前,竟显得那般刻意浅薄。
人群后的李世民抚掌大笑:“好一个‘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说得好!”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士族有士族的积淀,寒门有寒门的锐气,二者本就该相辅相成,而非相互倾轧。
长孙无忌看着那些士族子弟灰溜溜的模样,暗自点头。
果然,让温禾出手,效果就是不一样。
温禾扫过众人神色,淡淡道:“诗已作好,你们慢慢评鉴,若是不服也都憋着。”
说罢,他转身便走,懒得再理会这些人。
“且慢!”
忽然,那卢少游开口想要叫住他。
“高阳县子既然要为他们出头,只做一首只怕是不够吧,不如改个题目,再比试一番如何?”
温禾脚下一顿,他面色平静的回头望向卢少游与上官仪。
“你一介白衣,毫无什么身份,也敢这样和本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