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与谋逆等同,但究竟判罚到何等程度,却是无人可知。
毕竟,既是与谋逆等同,那就是以谋逆为参考标准,存在一定的上下浮动。
唯一可参考的例子,或许是太宗年间的一桩“假冒钦差”的重案。
昔年,太宗皇帝执政,时常私下任命一些秘密使者,监察四方,执行命令。
一位名为李飞雄的人抓住了机会,假冒钦差,混的如鱼得水,并得到了不少驿卒的支持,意欲借此自立为帝。
最终,朝廷平叛,凡与其关联的驿卒,尽皆夷灭三族,凡与其有交集者,不管知情与否,皆作“谋逆”之罪,疑罪从有,或凌迟,或斩首。
甚至,就连不少文官都遭到了腰斩,破了“不杀士大夫”的训诫。
从判罚程度来讲,“假冒钦差”案的判罚相较于谋逆而言,却是要重上不少。
甚至,一度超过了法定刑规定的上限。
因此,火烧钦差,究竟是相比起“谋逆”要高一些,亦或是低一些,就纯粹跟官家的脾性有关。
可能更重,也可能更轻。
火烧钦差,两浙路文武百官肯定都会受到牵连,但牵连也分轻重。
贬官是牵连,流放是牵连,斩首也是牵连!
“唉!”
陈继长长一叹,摇头道:“不知啊!”
从火烧钦差上报的那一刻起,两浙路进奏官就不再往下传达任何文书。
朝廷的决意,两浙人自是不可能知晓半分。
余下几人,相视一眼,暗自叹气。
谁承想,一道小小的冤案,就能酿成如此大祸呢?
谁承想,竟然真的有人敢火烧钦差呢?
命中有此一劫啊!
淮水。
江水悠悠,波澜不兴。
桅杆林立,风帆高扬,足足几十上百艘大船,行于江水。
为首的官船上,江昭、顾廷烨、王韶、王安石、滕甫、王珪、陈荐、姚兕几人,一齐立于甲板。
“火烧钦差,势必重罚。可具体如何重罚,还望阁老示下。”滕甫拱手一礼,面色凝重。
他是两浙路的人!
可也正是因此,他却是知道两浙路这一次究竟会何其之惨。
江昭,这位可是官家最为信重的内阁大学士。
以江阁老为主导,持尚方宝剑,有便宜行事之权,钦查两京一十四路。
由此观之,官家何其的愤怒。
关于判罚的程度,甚至有可能是上不封顶!
江昭抬眉,回首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阁老放心,官家之震怒,滕某一清二楚。”滕甫拍着胸脯道:“滕某,绝不徇私!”
“那依滕御史之见,官家为何钦点出身两浙路的你南下,而非右都御史?”江昭平和问道。
此次,刑部、吏部都是遣“左侍郎”南下,唯有御史台是一把手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