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风送晚钟。
齐国公府。
“吁!”
一声马嘶,齐衡持着几道公文,徐徐下车,不时观阅两眼,作沉思状。
不知不觉,甫入庭中。
“官人。”
一声轻唤,平宁郡主与申氏持着一张报纸,走了过去。
“官人升了职?”申氏欣然问道。
“啊?”
齐衡一诧,点头道:“江阁老举荐我,假都察院副使之职。”
“不过,夫人怎知朝廷之事?”
齐衡有些意外。
百官散衙不久,妻子竟然就知道了常朝庶政,内宅妇人的消息何时竟变得如此灵通?
“报纸。”申氏传过手中报纸,温婉道:“国子监的新兴之物,说是五日刊印一次。”
拾过报纸,齐衡粗略一望。
《震惊,外举不避仇,江阁老圣贤之风!》
《庸碌之辈,连贬十七人!》
“国子监的报纸,竟是旦夕可就?”齐衡暗自惊奇。
自常朝至今,不足半日,国子监竟然就刊印了相关消息。
“江阁老,着实是有大度量之人。”
平宁郡主插话,关切的叮嘱道:“衡儿,你可莫要太过迂腐。”
难得受到江阁老重视,这自是一等一的好事。
可齐衡的性子太过正直,万一还是迂腐而不知变通,未免有可能再一次得罪了江阁老,好事变坏事。
齐衡默然,没有说话。
约莫几息,徐徐道:“孩儿秉公办事即可。”
说着,握紧文书,大步向内走去。
以七品小官之官阶假任正四品实权之职,不单让人为之一喜,也让人平添些许压力。
江阁老自有泼天度量,不计前嫌的点了他的名。
既是如此,那就更该办好都察院的庶政。
否则,岂不是说明江阁老没有眼光?
宁远侯府。
“切!”
顾廷烨瞥了一眼报纸,轻拍木几:“也就是子川有宰相之度量,可容文武百官。要是我,干脆就贬了齐衡,一天贬一次。”
“说什么气话呢?”
盛明兰挺着大肚子,安抚道:“小公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执拗、守正、温厚、孤介。涉及变法,执拗之人,自然也有其独特的用武之地。”
“大姐夫为官做宰,自有容人之量。启用齐小公爷,自是让人惊诧,可也并非不能理解。”
考成法,其核心并不难理解,无非就是三本账簿。
一本为地方上制成,作为政令执行的依据,一本为内外百司部制成,作为核查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