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瞬间浸透了军装,唐苒再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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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泊峤陪了她几天,也试着和她再提过,可关于他的想法,唐苒依旧持反对意见。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至少头一个月得在医院度过,每天都要接受术后检查。
唐苒闲不下,让何卓把她电脑带过来。
小伙子如今干劲十足,要连带她这笔账,一起回算给那些犯罪分子。
“起|诉书和公诉意见书都准备好了?”
“OK的老大。”何卓在电脑上敲着字。
眼高于顶的少爷,如今心服口服地叫她老大。
“证据清单回去再捋一遍,确保庭上使用的证据都经过核实,检查好U盘功能,询问提纲,法律条文多背背,千万不能犯低级错误。明天我不能跟你去了,如果心里没底,找若若陪你预演。”
何卓笑了笑:“老大,你今晚有点婆婆妈妈。”
“……”唐苒但凡腿好一些,都要把他这张贱皮踹门口去。
明天是何卓第一次作为主审检察官出席,案子不难,唐苒拿给他练手。
任谁都想不到,连何卓这样的人,也有朝一日会被她扶上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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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温瑾宜悉心照顾着,唐苒恢复得比预想中快。
两个半月不到,医生便允许她出院,嘱咐多卧床休息,少走路,等过了三个月再逐渐开始运动。
第一天回单位上班,何卓无比夸张地给她弄了把轮椅,说残疾人要有残疾人的样子。
唐苒边骂边拿笤帚。
何卓想跑,被两名男同事摁住,结结实实挨了顿揍。
整个一部好像没什么变化,又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江若若说是因为某人的人格魅力。
连何卓这种不和谐因子都被稳定下来,成为上阵杀敌的一员猛将,现在的一部,就是所向披靡的律法权杖。
唯一的遗憾,是陈检要被调去省里。
省院好几年没往上调过人,也没开展遴选考试,都说是不是缺牛马了,要开始来下面掐尖儿。
大家虽然舍不得陈检,但为他高兴。当初他就是从省城机关来的,下基层几年,也该调回去升个一官半职。
那天从张姐家聚会出来,唐苒开车打算去奶奶那儿。
她每个月至少去三天,打扫卫生,侍弄花草,顺带睹物思人,院子至今保留着奶奶离开前的模样。
如今她也会种菜了,在家属院还能跟徐老聊聊心得。
车行驶在高架桥,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是江城区号的座机。
唐苒摁下车机屏幕:“喂?”
“你好,是宋泊峤家属吧?”对面一道中年男声,唐苒记得,似乎是他们部队的政委,以前也给她打过电话。
“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