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炸出毛边,粥的稠度刚刚好,鸡肉扯成丝,辅料有香菇和花生,第一口有点淡,吃到小一半就不觉得了。
“你烧的?”
“对啊!”母亲用力甩挺一件衬衫,这两个字听起来铿锵有力。
“上回吃你做的饭,好像是小学五年级。”
“别胡扯。”
“这半年没少练哦。”
母亲嗤嗤地笑了。
“妈,说真的,跟我一块儿去嘉园吧。”
这个事昨天提过。母亲的思想既前卫又保守,一旦女儿成了家,她是不能赖着不走的,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也不对劲,迟早还是要回老家。说到底,她仍然希望秋原能回去,嫁个当地人过日子。
母亲半天不吱声,秋原以为她正慎重考虑。可是过了一阵,连挂衣架的声音也停止了。
母亲快步走进来,指着外面小声说:“有个男人坐在车里,一直看着我,有毛病的。”
秋原放下勺子,走到阳台上凝视马路对面。
一只夹着烟的手搁在车窗上,车不是警车,车里的人却是警察。他像头灰熊一样从车里钻出来,朝秋原点头致意。
“是个朋友,我下去一会儿。”
印山城站在车门边没动,等着秋原一步步走近。
“回到自己家了,昨晚睡得还好吧?”
“印警官是一直守在这儿,等着我睡醒吗?”
他仰头大笑。
“看来有重大突破呀。”
“你和盛国良联手,我怕是突破不了了。不过,这才第一个回合,来日方长。”
秋原没有接话,她不必否认自己和盛国良的关系,这毫无意义。她明白,印山城心中雪亮,他只缺证据。
“江久旭的案子快开审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想请你出庭作证。”
“我介意。”
“行,这是你的权利,我会转告法院。”他回应很快,丝毫不觉得意外。
一辆早餐车从巷子里拐出来,费力地在人行道上颠簸前行,发出“咯楞咯楞”的声音。印山城侧过身,看着推车的老妇人。
“我不知道宋先平是怎么跟你解释的,江久旭说,那天晚上,宋先平并没有指示他开车撞你。电话刚刚接通,车祸就发生了。”
秋原心中暗流涌动,印山城这番话突兀又自然,好像两人已经就这个话题聊了很久,一不留神就会中套。
“当然了,江久旭可能是在说谎。他现在实锤的罪名是毁尸灭迹,如果承认,就会加上故意杀人。但是不能因此就彻底否定车祸是意外,对吧?我想知道,宋先平是怎么说的?”
“车祸那天晚上,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他怎么说我没法知道。”
“是嘛。”印山城低下头,不易察觉地哼笑着,“我心里一早就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选择红枫区的房子,为什么要在那儿跟宋先平见面?答案很快就有了,因为那一片没有监控……”
“印警官,你这样自说自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