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水佩青却似乎听见了,微微侧首一笑。
nbsp;nbsp;nbsp;nbsp;于是人们愈发激动了,今日他们不仅看到了水佩青,看到了她出剑,还看到了这位冰山美人的回眸一笑。
nbsp;nbsp;nbsp;nbsp;李霁风忽地有点郁闷。他却告诉自己:“道法自然,道法自然……”
nbsp;nbsp;nbsp;nbsp;法真不由嫌弃道:“师父,喜欢就喜欢,念什么经啊?”
nbsp;nbsp;nbsp;nbsp;李霁风道:“你倒是喜欢人家明姑娘,可除了送花,你还做了什么?怪不得如今被一个别门别派的唐公子抢先。”
nbsp;nbsp;nbsp;nbsp;于是师徒两个的道心一块郁闷了。
nbsp;nbsp;nbsp;nbsp;温阳一边高兴,一边捶胸顿足:“我就说该下注的!”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道:“苏京与水佩青武功尚有距离,这一场的赔率不高,你就算下了注,也赢不了多少银子。”
nbsp;nbsp;nbsp;nbsp;温阳却道:“那又怎么样?我还可以赌师姐第几招赢,用什么招式赢,这样一来,赢得就多了,再说了,赚多赚少都是赚,哪怕赚点零花也好啊。”
nbsp;nbsp;nbsp;nbsp;“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忽听一人很没好气道。温阳抬头一看,却是苏京。她一脸皮笑肉不笑,身边还跟着李阿萝。
nbsp;nbsp;nbsp;nbsp;温阳惊道:“小鲸鱼!你怎么来了!”他又看向李阿萝,十分哀怨道,“阿萝,你怎么跟她告状……?”
nbsp;nbsp;nbsp;nbsp;“你还好意思问?”苏京低头看他,皱着眉头,很是嫌弃道,“你这是什么姿势?起来!”
nbsp;nbsp;nbsp;nbsp;温阳蹲在过道上,这里没有他的位置,他又赖着不走,便只好把自个缩成一团,一个大男人,搞成这个样子,看起来也着实有些滑稽,难怪苏京看不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温阳嘻嘻笑着,他一起身,便似一座高峰拔地而起,堪堪比苏京二人高了一个头。他道:“怎么样,方才打的累不累,热不热?哎呀,都出汗了,我给你擦擦……”他说着,竟真的从怀中掏出来一张帕子给她,一副殷勤万千的狗腿模样。
nbsp;nbsp;nbsp;nbsp;“滚一边去!”苏京蓦地打了个喷嚏,怪道,“你这帕子莫又是哪个姑娘送你的!”
nbsp;nbsp;nbsp;nbsp;“这是师姐给的,本来我还想拿它要挟李霁风咳咳……”温阳连忙住嘴,低头嗅了嗅道,“这也没多少香味啊,小鲸鱼,你鼻炎又犯啦?有病该治,来,温大夫给你看看。”
nbsp;nbsp;nbsp;nbsp;苏京瞪他道:“你才有病!”
nbsp;nbsp;nbsp;nbsp;温阳被她骂了,却笑道:“不要讳疾忌医嘛……”
nbsp;nbsp;nbsp;nbsp;李阿萝瞧着二人,竟似乎落寞了。
nbsp;nbsp;nbsp;nbsp;她又想起来镜湖畔,温阳拒绝她的时候。如今在他一干情人里面,她已是最平凡的那个,不要说秋玲珑,只怕苏京,她也比不过的。毕竟苏京是温阳的初恋情人。
nbsp;nbsp;nbsp;nbsp;她已失了武功,又失了孩子,她已不剩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她也并不嫉妒她们,她只是很羡慕,就像方才,她瞧着苏京与水佩青在擂台上挥汗如雨,挥斥方遒,她也曾拥有过这样的日子,可惜都已被她抛弃放逐。
nbsp;nbsp;nbsp;nbsp;苏京却仍顾着她,顾忌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已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比温阳更爱李阿萝。所以她不再与温阳打闹了,只道:“方才跟你师姐打一架,可真够过瘾的,她近来剑法进益颇多,我看这次比武魁首之争,许在她和李霁风之间。”
nbsp;nbsp;nbsp;nbsp;明黛奇道:“那季掌门呢?”
nbsp;nbsp;nbsp;nbsp;苏京道:“季掌门闭关多日,不知……嗐,不谈这个了,倒是今日午后那场比试,听说已引得万众瞩目。”
nbsp;nbsp;nbsp;nbsp;“噢?那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小重山对战崆峒派。”
nbsp;nbsp;nbsp;nbsp;张夜、凌若英身故,温阳不在门内,代表小重山比武的,自然还是水佩青。代表崆峒派的,却不是岳天冬,而是秋玲珑。
nbsp;nbsp;nbsp;nbsp;岳天冬一上午都没有出现,很多人猜测,也许他真如传闻所说,投奔了魔教,与秋玲珑决裂了。岳天冬不在,秋冷蝉又尚年少,代替他的只能是秋玲珑。
nbsp;nbsp;nbsp;nbsp;这或许是一个信号,崆峒派已归入秋玲珑手中,正如他们少主的姓氏,崆峒派已改头换面,改姓秋了。
nbsp;nbsp;nbsp;nbsp;这自然也引来很多长老的不满,可在秋玲珑的铁腕之下,他们已不敢吱声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一战,对水佩青而言,只是又一次比试,但对秋玲珑来说,却代表了她能不能获得崆峒派内部的认可。
nbsp;nbsp;nbsp;nbsp;而对江湖人来说,这已是他们盼望已久,却迟迟未曾到来的一战。二人都成名已久,又都颇负美名,可惜一个深居简出,一个又早已放下干戈,只坐闺阁,因此始终不曾交锋。
nbsp;nbsp;nbsp;nbsp;难道今日便是那一日?
nbsp;nbsp;nbsp;nbsp;午后的太阳,却已悬得太高,又太热了。
nbsp;nbsp;nbsp;nbsp;它炙烤着天上的浮云,地上的山川江海,花草树木,西峰绝壁好似变作一块烧红了的铁板,看台上的人群也似变作铁板上被炙烤的鱼虾,胡乱忐忑着、猜测着,汗水汩汩流动,又被烧作青烟。
nbsp;nbsp;nbsp;nbsp;嗓子眼跳动着,心脏也蹦个不停,叫他们坐立难安,却走也无处去,只伸长了脖子,伸长了眼睛,他们的一双双眼睛,却都死死盯着同一个地方:凌云台!
nbsp;nbsp;nbsp;nbsp;擂台之上,谢拂衣念完水佩青的名字,又道:“崆峒派——”
nbsp;nbsp;nbsp;nbsp;“等一等!”一人忽地喝道。众人不禁纷纷看去,看到底是谁在出声制止,他们却没有看见那个人的长相,只看见了一身漆黑的斗篷,斗篷把那个人浑身上下,从头顶到脚后跟,都牢牢实实地包裹住了。
nbsp;nbsp;nbsp;nbsp;那人便站在西峰云梯入口处,大家除了听出来他是一个男人,别的什么也没明白。他们也不明白,这样热的天,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装进一个黑窟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