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愤怒,陈漠北的脸涨得通红,垂落下来的手微微颤抖。
陈器从怀里掏出一张泛了黄的纸,打开来,在陈漠北面前抖抖。
“爹,许尽欢,通敌叛国,十恶不赦,他的画留着就是个祸害,哪怕这画上的人,是我祖父,也不能留着。”
说罢,他大步走到火烛前,抬起手。。。。。。
陈漠北眼神剧烈颤栗,一时间五内俱焚,惊心破胆,情急之下,他猛地拔出了刀。
刀锋出鞘,空气里裂开一道银色的细线,那细线直逼着陈器的手腕而去。
陈器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转过身,瞪大眼睛,毛骨悚然地看着亲爹,怒吼道:
“爹,你为了许尽欢,竟然要对儿子我动手?”
这一吼,陈漠北如梦初醒,才意识到情急之下,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他张了两次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好!”
陈器深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
“这画上的人是祖父,祖父是咱们陈家的大英雄,爹舍不得烧,想留个念想,儿子忍了。”
他突然伸手,将书案上平铺的那幅画,一把抓过来,对着陈漠北又抖了抖。
“这一幅总该烧了吧!”
薄薄的一张宣纸,被抖得七零八落,陈漠北惊觉画中的自己,自己脸上的笑,连同宫门上的门钉都变得模糊起来。
如果,他还像从前一样冷静着,理智着,定会听出陈器言语中的破绽,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你怎么知道这幅画,也是许尽欢的?”
“这幅画,你从哪里弄来的?”
“把两幅画调包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可惜啊。
陈漠北的冷静和理智,在看到那幅新画的时候,便消退了一点;在看到小畜生逼视自己的时候,又消退了一点。。。。。。
在小畜生要烧那幅画的时候,消退得干干净净,他已经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于是,他一声怒吼。
“把画给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