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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砍绳索！钩拒手，把他们推开！”艨艟船上的头目厉声命令。

长长的竹制钩拒猛地探出，狠狠顶在快艇的船帮上。数名青云峰水匪发一声喊，同时用力，竟将那快艇推得倾斜，几个正欲攀爬的义军匪徒惊叫着落入水中，旋即被混战的船桨砸中或是被湍急的河水卷走。水面开始泛起浑浊的红色。

真正的混战开始了。

越来越多的义军船只贴近，箭矢在空中交错乱飞，不断有人中箭落水。接舷战在每一处上演。刀剑碰撞的锐响、垂死的哀嚎、愤怒的咆哮、船只碰撞的闷响，彻底取代了战鼓，成为河面上的主旋律。

赵诚的旗舰也被三条敌船盯上，从不同方向靠拢。他面色冷峻，拔出腰间长刀：“来的好！”身先士卒，跃过船舷，精准地落在一艘敌船上。刀光如匹练般展开，血光迸现，瞬间清空了一小片甲板。主将的勇武极大地激励了青云峰部众，他们死死护住旗舰，与登船的敌人厮杀在一起。

河水被鲜血染红，挣扎的人体、破碎的木板、散乱的兵器在漩涡中沉浮。一条义军的大船试图用拍杆撞击青云峰的战船，却被灵巧地躲过，拍杆重重砸进水里，激起冲天浪花。另一侧，青云峰的火油罐精准地投掷到一艘敌船的风帆上，火箭随即而至，火焰轰然腾起，贪婪地吞噬着帆布和木料，将那船变成河面上一个巨大的火炬，浓烟滚滚，船上的人哭喊着跳入火焰或河水，景象惨不忍睹。

赵诚喘着气退回主船，甲板上已躺倒不少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兄弟。他环顾战场，青云峰凭借战船优势和训练有素略占上风，但义军数量太多，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斗，消耗着他们的力量。

战斗陷入僵持，胜负的天平在血腥的拉锯中微微摇摆。泾水的流淌似乎都变得沉重而粘稠，承载着无尽的杀伐与死亡。

“报！”

赵诚拄着大刀，坐在甲板上：“说。”

“雁门关罗政率七万大军赶来，明日能到。”来人递上了罗政写来的书信。

赵城手底下的人过去接书信送到罗政手里。

赵诚打开看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我赵城到底还是要为国而战，罢了，这也是命。”

说完，赵诚起身，举起自己的大刀，气沉丹田：“儿郎们！我们保家卫国，对得起列祖列宗，这些并非什么义军，是纪家勾结海中三国，想要借这个机会打开大昭过门，奴役我们和我们子孙后代！能答应吗？”

“不能！”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赵城振臂高声：“对！不能！凡卖国求荣者，杀无赦！凡踏入大昭国土者！杀无赦！朝廷大军明日就到，兄弟们，我们能不能守住！”

“拼了命也要守！”

这些本是落草为寇的汉子们，一个个气贯长虹一般。

赵诚偏头看东方文和：“你，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吧？”

东方文和拱手一礼：“是某失算了，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外族盯上了，朝廷一定会很快支援的。”

赵诚缓缓地吸了口气：“我们觉得是突然，可谁有知道是不是蓄谋已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