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钰!”勉之推门而入,透着难掩的欣喜,“今日怎得闲暇过来?”
自打陇安与谢枕河成婚后,碍于礼防,相见之日甚少。
怀钰抬眸看他,心中百感交集,眼前人明明笑容温,语气一如春风,怀钰勉强弯起唇角:“哥哥事忙,我原是无意前来叨扰的。”
“你来寻我,何来叨扰一说?”勉之浅笑,引她至窗下榻上对坐,亲自为她斟茶。
怀钰细观勉之神色,见他眸中笑意真切,不见半分虚饰。
指腹轻轻抚过温热盏沿,怀钰轻声探问:“方才,哥哥在忙什么?”
勉之面色微动,笑道:“不过是些朝务琐事,不足挂齿。”勉之话锋一转,“今日你来,可是有事与我相商?”
怀钰心下一沉,明知他不会如实相告,一问倒显得她多余。
垂眸思忖片刻,怀钰终是将春杏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怀钰抬眸,面上换作一片澄明,轻声道:“我想见姨母,只是若我独自递帖入宫,难免惹人注目,哥哥明日既定省宫中,不知可否顺带携我同行?”
勉之闻言温然一笑,“这有何难?明日辰时,我遣轿来接你便是。”
他神情坦荡,应得爽快,毫不疑怀钰别有深意。
怀钰心下稍宽,不由暗舒一口气。
恰时窗外风起,拂动勉之额前几缕墨发,他抬手轻拢,忆及一事,忽然蹙眉问道:“说来,赟儿去何处了?怎的如此之久还未回府?”
怀钰心中一惊,手中茶盖轻颤,险些脱手跌落。
“赟儿他。。。”怀钰垂眸,长睫掩去眸中情绪,“与母亲一同外出游山玩水,大抵,还需一些时日方能归来。”
话音袅袅,半掩虚实。
勉之若有所思,轻轻点头,“记得起先那几年,他最是黏你,你去哪儿都要跟着。”
怀钰闻言,唇畔晕染一抹温婉笑意:“是呀,那时赟儿不过三四年纪,宛若个小影儿般,甩都甩不掉。”
那段光阴,亦是她生命中极为明亮的时分。
二人叙起往事,氛围渐趋缓和,怀钰看着勉之谈笑自若的模样,几乎要以为方才在武库听到的谈话,不过是自己一场错觉。
又互诉一会儿问候之言,怀钰便起身告辞。
勉之亲自将她送至府门外,伫立阶前,望着她渐行渐远,方才转身回府。
一回书房,勉之面上温润笑意渐渐褪去,步至书案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的折子。
被人翻过。
“来人。”勉之沉声道,若是看望母后,这点小事,依怀钰往日性子,断不会登门寻他亲自告知。